啥也不知道的陈瑞还在给涟县准备去院试的考生梳理知识。
陈瑞这两年忙于公事，自己看书的时间少的很，虽然还是每天练字看书，但是比先前看书的频率少太多了。
虽然已经好久没有看这些基础的了，但是毕竟当年也是极为辛苦的考过来的，区区院试还是简单的很，只不过每个学生掌握的程度不一，分别梳理有些麻烦。
但是在时间管理大师陈某人的操作下，倒也还是能解决了。
只不过院试的秀才名额有限，陈瑞看着面前的十几名学生，在心中暗叹，这回能有个三四人考上秀才，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因为距离院试的时间已经不远了，陈瑞索性不让这群学生回家了，就住在书院里，他们也能上个晚自习，自己看班，有什么不会的来问问他。
不然陈瑞平常要忙县里的公事，只有休沐日有空，这群学生靠着那点空闲时间问他，能得到的知识也有限。
吕彦等人也知道陈瑞的好意，现如今哪有这样的夫子，一般对学生态度好些的，就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更何况是县令花费晚上的休息时间教他们，一个个更加奋发努力起来。
除了给这么多学生开大课外，陈瑞总有私心，沈茂这个徒弟总归不能亏待了，每天也要给他开小灶，那功课摞成一堆，都快把他埋了起来。
沈家伺候沈茂的人将消息传回去，让沈家更欢欣鼓舞，沈茂若是真的一点都不成，纵使陈瑞收了学生，也不至于这次布置了这些功课下来。
因此沈茂难得回家，跑到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那处，撒娇说些功课多的事。
还被家中长辈们一通唠叨，说是不能辜负你老师的心意，功课得好好做云云。
让只是想撒撒娇的沈茂目瞪口呆，又稀里糊涂的被赶回了书院，好好学习。
沈茂回到书院也没什么事做，他今日有空回家，就是陈瑞看他最近表现好，特意给他放了假的，自然不想再去看什么书，就想去找老师看看有什么忙帮的上的。
沈茂是给陈瑞磕头递茶，真正入了陈瑞名下的学生，在县衙自然畅通无阻。
因为涟县被陈瑞治理的还算安宁，今天也没什么需要陈瑞去前衙审判的冤情，所以陈瑞就在后衙审公文。
见到徒弟来了，陈瑞还有些诧异：“子平，今日为师不是给你放假了？怎么没回家，是有什么事需要找为师？”
边说着，边将手里这份公文批注好，一会儿还要吩咐下去，尽快做了。
扁扁嘴，沈茂无奈的和陈瑞说了自家长辈的操作，小嘴巴巴的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性格极为外向，对着陈瑞很尊敬，但是态度也放松的很，一点都没有吕彦等人对陈瑞的畏惧。
陈瑞当初注意到沈茂，除了他是涟县首富沈家子弟，另一个就是他的性子极为坦然了。
陈瑞算是天纵英才，考上进士是在二十一二岁，就算是五六年过去了，现在也不过二十来岁。
沈茂现在只有十七八岁，和陈瑞也就差了十岁，之前刚遇到陈瑞那时自然更小，但是却能主动和陈瑞搭话。
相处了一会儿就能发觉他性子乐观，说话做事情商极高，陈瑞看着都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打娘胎里就学说话了，要不然怎么嘴皮子这么溜。
“停了，停了，子平，你这回真得好好考，若是飞光上了，你却考不上秀才，多丢脸。”
吕彦和沈茂两人玩的也好，所以陈瑞拿着吕彦激他。
陈瑞这话可就惊到了沈茂：“老师，要是没有您教我，说不准连个童生都考不中，现在就指望我考秀才，您也和我爹我爷一样，以为我多厉害啊。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样的，哪就能刚通过县试，马上就过院试啊！”
听了这话，陈瑞招招手，把沈茂招到眼前，马上就给了他一个脑壳蹦：“在说什么呢，你可是为师第一个弟子呢，你要是真的不行，为师之前都不收你进门了。
子平，你也要给你未来还不知道在哪的师弟树树师兄的威风呢。今次好好考，考上了秀才，老师给你个好东西看看。
而且我对你的期望也不止于此，以你的能力，若是能考中进士，说不准比我做的都好些。”
陈瑞总算知道自己导师为啥喜欢给自己画饼了，因为除了顶刊science，nature，cell的饼他和老师还没吃到，譬如pnas，elife之类导师画的饼，他是真的发表了文章的。
顶刊需要积累，他们实验室的内容还撑不住。但在导师没发现自己有病时，他们师徒俩是真的有信心，在十年内弄出来顶刊的。
而陈瑞现在对沈茂的期望，就如同自己导师对他的期望一般，沈茂真的有潜力的，哪怕耗费的时间很长，或是需要沈茂拼尽一切的努力。
但是沈茂完全没有感觉出陈瑞对他的期盼有多大。
陈瑞刚刚说的这话，沈茂只注意了考过后的奖励，眼睛一亮直接问道：“老师，什么东西啊？”完全忽视了陈瑞最后一句给他画的大饼。
然后他想到前置条件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好难啊，老师，我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考秀才的机会呢，您还说我能考进士，天呐，我祖父都不敢这么想……”
陈瑞边听着少年的烦恼，边批改着公文，嗯嗯应着，毫无感情。
沈茂讲着讲着，发现陈瑞已经不搭理自己了，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陈瑞认真批改公文的样子。
他老师这个样子真的极为有架势，自己真能像老师所期望的样子，也成为进士，为政一方吗？
陈瑞觉得耳边清净了，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弟子在发呆，打算说实话，叹了一口气道：“子平，为师来涟县多久了？”
沈茂回过神来：“嗯，好像，两年多了吧？”语气中带了丝不确定，看向陈瑞。
陈瑞搁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是两年五个多月了，你应该也知道，为政一方一般三年就要换地方的，为师能教你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你考中了秀才，我就算换了地方，带上你，你家长辈也愿意。
这样一来，你的学业没怎么落下，我也能带你去外面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