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的话音刚落，沈若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愕。
侵骨蚀髓的窒息感，充溢了沈若的胸腔。
她的眼眶酸涩至极。
沈若张合着嘴唇，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算计她？你们母子齐心，算计了我妈？”
沈若知道温诗诗看走了眼，嫁错了人，致使她婚姻不幸，郁郁寡欢。
但沈若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妈妈是因为被人算计，才开启了她的不幸。
明悦没有否认。
“抱歉。”
沈若不断地摇着头，气息逐渐不稳。
“我不明白，我妈妈她，你们为什么要算计她？天底下家世好的女孩，又不止我妈妈一个。”
“你说得没错，其实我最中意的儿媳妇人选，不是诗诗，是另一个家世过关，却没念过几天书的姑娘。”
明悦用手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眼神有些麻木。
“小若你也是知道的。我呢，是你爷爷的第三任妻子。如果不是，他第二个老婆得病死了，沈家夫人这个位置，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的。”
沈若听人说起过，沈老爷子曾经的风流韵事。
沈老爷子与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家族联姻，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合作结束后，便分道扬镳。
而沈老爷子的第二任妻子，是一位家世显赫的亚裔贵族千金。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感情，却孕育了两个孩子，最小的女孩，就是沈若的小姑姑，沈曦。
只不过，这位贵族千金最终因病早逝，后来才有了沈老爷子的，第三任妻子，也就是如今的沈老夫人，明悦的上位。
“当然，我运气比较好，家世不错，还有张漂亮脸蛋，最关键的是，你爷爷他对我动了一点真情。虽然不多，但我可比他外面那些，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的莺莺燕燕，要好得多。”
“但是，仅凭着这些，我还不能进沈家的门，情人变正妻，首先得有孩子傍身。”
说到“孩子”，明悦的脸色陡然暗了下去。
她用力捏紧了杯脚，眼中漫上了，一层苦痛之色。
“我做了你爷爷五年的地下情人，为他流过三个孩子，我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妊娠了。但我又不甘心，看着其他人变成沈夫人，我就耍了一点小手段。”
结合明悦所说，沈若大概猜到了，她口中的“手段”是指什么。
“沈临天，不是你的亲儿子。”
明悦勾唇轻笑，“不愧是小若，果然聪明。真可惜啊，你要是真的，是我明悦的孙女就好了。”
女人怅然若失。
沈若只关心，他们为什么要联手设计她妈妈。
“为什么吗？我能想到的法子，其他情人自然也想得到。她们中间，也有人有子嗣。我要想胜过她们，必须有一个最优秀的儿子。”
说话间，明悦的神色，不再如从前柔和无害。
沈若能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感受到她的野心和欲望。
“沈家的基因优秀，你爷爷的孩子，基本没什么劣种。单从长相、智力、才能来看，你爸爸确实还算不错，但也只堪堪，胜其他子女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