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哼”的一声,瞪了一眼次子陆延平,表示一副不满的样子看向陈伟:“爷爷?谁是你爷爷?陈先生的这双眼睛莫不好使了这都能认错?我的孙子孙女们都在这呢,一个是长孙子陆睿渊,次孙子陆睿辉,幼孙子陆睿枫,都是姓陆的,从哪来蹦出一个姓陈的孙子?”
说完这话,还将手杖狠狠的往地上捶了几下,发出“咚咚”的声音,表示他的不满。
陈伟被他这么一羞辱,心里也有些愤怒,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孙子啊,有必要这么羞辱他吗?
但由于人多,此刻也不好发作,陈伟拿着礼物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气氛有些尴尬。
“陆老爷子,抱歉,我一时口误叫错了人,还请您见谅。”陈伟对陆老爷子恭恭敬敬,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懂,他是个干大事的人,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而毁了大事,他忍!
顾倾月看着他恭敬的话语,听闻了他的话,心中冷笑,一时口误?叫错了人?呵,怕不是故意的吧?他怕不是故意想让整个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陆家的子孙吧?见他这么能忍,她心里很鄙夷。
一直不开口说话的陆延平见状,就看向陆老爷子:“爸,这话说得不能这么重吧?这么重要的场合,您能不能给点面子。”说完还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妻子方婕,对她使着眼神,示意她帮自己说话。
方婕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们是因为陆方两家的政治联姻而结为夫妻的,并不是因为爱情才结的婚,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的婚姻,刚结婚的时候,这个所谓的丈夫一开始对她还算是不错的,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那个时候婆婆还在世,经常会管束他一些,也正是因为婆婆的管束,他才没有乱来。
可是后来,自从婆婆去世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二十几年,在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呢,对她却没有刚结婚的时候那般好了。
一开始,他总以出差为由,成天在外鬼混,回家两三天回一次,之后一个月回几次,后来更甚,一年几次。
至于他这二十年来婚内出轨的事,她刚开始并不知道的,后来,是有人给她发了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床照,她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丈夫早就背着她出轨了。
她知道后,伤心过,愤怒过,还为了此事和丈夫大吵一架过。
但,还是无济于事,始终挽回不了丈夫的心。
丈夫出轨的事,既是无济于事,她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但他早就和外面的女人有过孩子的这件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私生子被她的丈夫和他出轨的女人藏得太好的原因。
直到十四年前,丈夫再次被公公逼着回来,回来之后又被公公逼着和她做那事,她就再次怀上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女儿——陆睿萱。
生下了女儿两年后,她也是在无意中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丈夫早就在她生下儿子的一年之后,他就和外面的女人拥有了一个孩子,这个私生子还小了自己的儿子一岁。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自己的公公和一双儿女,自己就在家中和大嫂一起照顾儿女和公公,至于这个丈夫,她也就不管了,任由他在外鬼混。
原本这事他们是不知情的,可是后来,纸始终包不住火,他们还是知道了,公公还差点被他给气死。
公公还是不允许他给他那个在外的女人一个名分,至于他那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甚至还发话,不允许他踏进陆家半步和回陆家认祖归宗,要回来可以,除非他死!
而她,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她心里也是对他早已失望透顶,也不会奢望他能够回头了。
只是,同在屋檐下,她不想闹得太难看,况且老爷子的年纪也大了,大哥大嫂他们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她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也是看在自己一双儿女的份上,只要他能够在人前跟她扮演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人后对陆家,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好就行了,其他的,她倒是没什么奢望了。
对于他所做的那些事,能忍则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现在,陆老爷子的寿宴是她和大嫂一手操办的,前几天,她在跟大嫂抄写邀请函的时候,他突然拿走了一份,她不知道他是要给谁,她以为他是要给他的那些好友,就任由他去了,现在知道了,原来他是要给陈伟这个私生子!
方婕上前一步,看着陆老爷子:“爸,您先消消气,您看,既然陈先生前来参加您的寿宴,来者便是客,至于陈先生的礼物,您呀,就收下吧,好歹陈先生也是客人。”
她这话是在膈应陈伟和林冉,里外都是在暗示他们是陆家的客人,客终究是客,永远都不可能反客为主。
闻言,陈伟和林冉的脸色一僵,这是在帮他们还是在羞辱他们?
陆老爷子虽依旧摆着一张臭脸,但脸色比起刚才好看了一些。
“是啊,爷爷。”陆睿辉附和着母亲的话,抬手放在陆老爷子的背上,替陆老爷子顺气:“爷爷,没必要生气的。为他们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哼”的一声,又从陆老爷子的鼻中发出,然后让陆岸接过陈伟手中的礼物,将头撇到一边,看都不看一眼。
知道陆老爷子不喜自己的陈伟和林冉,把礼物送到该送的人手里,就识趣的以到处逛逛为由,就离开了陆家人的视线。
没了碍眼的人,顾倾月几人就陪着陆老爷子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陆老爷子就以不凑年轻人的热闹为由,就在陆岸搀扶下,去跟那些老头子享受着老年人的生活。
顾倾月手挽着陆睿渊的手臂,陪着他,身后跟着江戚兄妹俩和一群保镖,在人群中,无目的地性的乱走。
陆睿渊看向身旁的顾倾月,两只手插进裤兜里,手臂任由她挽着,脚下那缓慢的步伐没有停住,而是边走边问道:“会不会无聊?”
他知道,这种宴会是枯燥的,所以他才开口问她会不会无聊,他希望,她不用为了迎合他而委屈了自己。
他不会出席任何宴会,无论是一般宴会,还是大型商业宴会,他都一概不参加的。
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爷爷的寿宴,他必须得参加。
况且,还有他最爱的女孩陪着他。
“不会啊。”顾倾月摇了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男人,露出一个温柔又甜美的笑容:“睿渊哥哥,而且,有你陪我,我怎么会无聊呢?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