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明白的。”沈汀乔苦笑。
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沈月乔虽然不知道薛家都发生了什么，但直觉陈幼薇留下退婚书出走之事与沈家脱不开关系，尤其是跟爷爷脱不了关系。
沈家的水也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但她也不跟三姐姐说，你一直很敬重的祖父很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事已至此，虽然表面上薛家和沈家并没有太大的冲突，但两家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沈汀乔无精打采。
幸好包子及时送过来，打断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没心情的人吃什么都味如嚼蜡，沈汀乔吃了个包子便说吃饱了，要回去静静。
沈月乔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劝，只送她回了兰苑，才出门前往济民堂。
济民堂虽有赵大夫坐镇，但生意一直不冷不热的。
可能是赵大夫的脾气不太好，对为富不仁的向来不客气。
穷人虽然也有听说过他神医的名号，但轻易也不敢求上门来。
一来怕神医诊金太高付不起，二来是济民堂周围的穷人也少，贫苦人多半在城南，生病也是就近看诊，一般不会跨半座城到这儿来求医。
赵大夫寻常不怎么看诊了，都是躲在后院研究他的药。
如今的济民堂多少有点高不成低不就的味道。
沈月乔盯着门上的匾额看了有一会儿，才提着裙摆往里走。
陈霖瞥见戴着帷帽的女子走过来，下意识往外迎，但看见跟在她后面的两个丫鬟，又缩了回去。
哦，小师妹来了。
“师父在后面。”陈霖指了指后院方向。
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沈月乔憋住笑朝他颔首示意，便径自进了后院。
赵大夫昨晚在沈府多喝了几杯，酒量不如沈老爷子，回来便睡下了，一早醒的，正抱着沈月乔的那几张药妆的方子在研究呢。
一抬头便看见一袭桃粉色的衣裙飘入眼角。
“师父。”少女软糯的嗓音随之响起。
“丫头，你怎么来了？”赵大夫慢腾腾的直起身子。
沈月乔走到跟前见了一礼，才道，“有件事想当面请教师父。”
“你说。”
“上次师父带着师兄去河阳县看的，是什么样的病人。”
赵大夫顿了顿，“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好奇。”
赵大夫便没再问，但也没提。
先前赵大夫回来之后也没再提过那个病人如何，沈月乔也只当他是尊重病患隐私，但转念一想，去之前老头子还专门针对那个病患的病情跟她提了，询问她的意见，那个时候怎么不说患者隐私这些事呢？
答案无非只有一个，去之前没有觉得病人有什么问题，去了发觉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或者是对付要求他保密的，所以他才没有再提。
确定了赵大夫的态度，沈月乔又从袖管里摸出一张方子，“之前我不是跟师父说过么，若患者的病灶在体内，就需要先让患者先昏睡过去感觉不到痛了，才能开刀。”
赵大夫点点头，“传闻华佗有麻沸散，可惜那本《青囊经》里未曾提。”
“这是麻沸散的方子，改良过的。”
赵大夫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麻沸散？！”
“是，不过开刀还有两个最重要的条件，手术过程中病人很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出血，止血是一个难点，更重要的是防止感染。”
一旦术后感染，以现下的医疗条件，十之八九是救不回来的。
赵大夫双手接过方子，郑重表示除非有条件，否则不会轻易开刀的。
沈月乔笑了笑，又跟他说了用羊肠做手套的事情。
她要在这里行医，一定会碰上各种各样的状况，光靠她那个手术室是不够的，她总不能每一次都把人带进去，万一是更大型的手术，没有助手很难完成，所以弄出手套来是手术必须的。
当然，这个东西赵大夫没见过，就算画个样子描述给他听，他也很难弄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所以她会过来一起试验，直到弄出可用的手套为止。
赵大夫欣然点头。
说完了手套，她又提出要在济民堂坐诊。
赵大夫愣了下：“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治病救人呗。”
她也是为了打开灵泉空间，她发现每次救人都能开发一些新的东西，从灵泉到空间一点点扩大，只有救更多的的人，才能见识到整个空间的样子。
赵大夫不知道她的打算，但提出她要挂牌看诊，必须等到她诊脉开方的能力得到他的认可才行。
沈月乔也同意了。
师徒谈妥条件，沈月乔打道回府。
街头巷尾的都是关在议论薛家事，说那个薛家大少爷的未婚妻突然来了，闹得薛家鸡犬不宁，差一点薛大少爷就跟家里闹翻了，然后莫名其妙就又要跟她成亲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留下退婚书走了，简直莫名其妙。
有骂陈幼薇搅事的，说原本薛家和沈家关系多好，因为她出现，如今沈薛两家都断了往来了。
也有骂薛家的，说薛大少爷那个孤苦无依的未婚妻会在这个时候留书出走，说不定是被薛家给逼的，留书也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还有骂沈家的，说沈家想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薛家，眼看着薛霁突然多出个未婚妻，就使尽阴招将人逼走，是没见过男人么，就盯着一个薛霁，是有多贱才这样。
起初骂沈家仗势欺人，然后骂三姑娘没见过男人，接着就把整个沈家的姑娘都给骂了进去。
叭叭叭的，骂的还很难听。
周围有人听不下去，怼他：“这明明是薛家的事情，跟沈家姑娘有什么关系？你这人忒奇怪了。”
“骂的就是她们，见钱眼开的女表子！”
沈月乔的马车从街边走过，正好将那人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
采芹和采竹都听不下去，
“这人太放肆了！他认识三姑娘和四姑娘么就这么骂人！”
“我找他去！”
两个丫鬟直接撸起袖子。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理论的。”沈月乔按住她们。
直接弄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