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少女眼中的茫然，林川叹了口气，深知虚空之境已然超出了这丫头的认知范畴，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所幸，他将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道：“瑶瑶，我想让你帮我，终止这场法庭审判，也让染染她们别再继续闹下去了。”
“我不会出席，也不想她们再跟我扯上任何联系。”
但。
这话哄哄别人还成，身为粉头子的章瑶瑶又岂会随意听信？
“川哥，你要是真不想跟她们扯上关系，为什么今天还要躲在证人席里，偷听她们对你的态度和想法呢？”
章瑶瑶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果然啊。
想忽悠别人容易，忽悠这丫头可不简单。
林川无奈地笑了笑，坦言道：“差不多吧，因为洪方舟将我推入魔渊，导致我身体延伸出了天魔命格，一旦让天魔发觉凤凰命格的存在，那染染她们的气运便会被天魔吞噬殆尽。”
“我不能拖累了她们。”
听罢，少女的心中也顿时了然。
说来说去，还不是在替叶染她们着想吗？
“川哥，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一想？”
章瑶瑶没急着答应，而是反问道：“就算天魔吞噬了她们的运势又如何？如果不是你，她们哪来的安生日子过？又怎么能成为人中龙凤？”
“可最后呢？你又得到了什么？”
“没有一句感谢就算了，至今为止，她们还觉得是你欠她们了，是你林川对不起她们！可她们哪里知道，她们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你牺牲的那一年换来的！”
“川哥……”回想起法庭上的种种，章瑶瑶酥肩微颤，发红的双眸带着丝丝倔强，“只要是你开口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答应，但……这次不一样。”
“舆论这种东西，本就是一人不实，三人成虎，况且叶染她们又是各个行业的领军人物，自身的曝广度和流量就极为恐怖，一旦这次的审判确认你有罪，那轻则坐牢，重则会被无数偏激粉针对，让你再无安心日子过！”
“就算你生我气，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一切！不能让法庭直播终止！”
说到这，章瑶瑶压抑一天的情绪，也在此刻宣泄而出，“她们不在乎你，她们伤害你，可我在乎你啊！”
“哪怕我知道所有的真相，哪怕你总说清者自清，但我还是不要在乎的人背上骂名，不要你被所有人冤枉！”
“明明，你才是那个拯救的英雄，明明……”
“你是我一直追随的光，怎么能让人肆无忌惮的诋毁和嘲讽呢？”
见少女的反应如此剧烈，林川的脸上也浮起一抹复杂之色。
身为哥哥，他何尝不希望兄妹情深？
何尝不想回到父亲还在时的无忧无虑，回到那年的盛夏时光，她们在闹，而他在笑？
但……有些事发生便是发生了，回不去了。
“瑶瑶，我知道你向着我，但你听我说，”林川双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一脸正色道：“天魔命格融化了上古凶煞和魔界魔王，本事之高，已经不低于我的天尊命格了。”
“一旦让天魔命格吞噬七个凤凰天女，那天魔命格将会成长大一个非常恐怖的状态，甚至连我也无法压制……等到那是，我也终将被魔气侵蚀，成为人世间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轰隆！
一道惊雷在少女的脑中炸开！
她美眸圆瞪，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天魔侵蚀，杀人机器……
那怎么行！
短暂的两秒过后，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应道：“川哥，正好她们七个都在病房，我现在回去跟她们说一下！”
“行。”
林川微微一笑，随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心细如章瑶瑶，又岂会不懂少年的心思？嘴上要撇清关系，可心里头还惦记着病房里的许悠呢！
“知道你想问许悠的情况，她没事，就是受了点刺激，好好休养一下就好了。”
章瑶瑶撅着小嘴，言语中还带着一丝幽怨，“她们都这么对你了，你还一个劲的热脸贴冷屁股，要是哪天能这样对我，我早就带着嫁妆去青水镇找你了！”
好家伙。
一年没见，这丫头的虎狼之词越来越多了。
林川轻笑一声，话里有话道：“怎么，我对你不够好吗？”
“一天天光惦记着你那些妹妹，心里哪有我的位置嘛……哎！”正抱怨着，章瑶瑶忽而反应过来，眼睛也闪着光束，“川哥，你的意思，是觉得我能带着嫁妆进林家了？！”
“这个嘛……”
林川摸了摸鼻子，饶是这么多年了，也还是遭不住那双满是希翼的眼睛。
讲真。
就算再迟钝的人，历经了无数次的明示暗示，傻子都能明白这丫头对自己的心思。
但，当初他不敢轻易答应，也不是没有原因。
洪方舟的复仇计划层出不穷，他连七个妹妹都护得手忙脚乱，万一那邪道又将目光转向章瑶瑶，自己能保证她百分百的安全吗？
邪道不除，又何来安心可言？
可……
眼下洪方舟的事虽然摆平，由他命格延伸出来的天魔命格却成了最大的麻烦。
即便能保证同属这具身体的天魔真灵，不会对章瑶瑶痛下毒手，但七个妹妹的危险却不言而喻。
自然。
若想保全七个妹妹，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消除天魔命格之前，双方不再有任何牵扯。
否则事情一旦超脱掌控，任凭是他，也逃不过一个坠入魔道的下场！
“瑶瑶，我无法给你承诺。”
林川深吸了一口气，头一回在少女半开玩笑半认真之下，抬眸直视着对方的双眸，一字一句道：
“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个答案。”
“等我平息一切风波后，你若愿嫁，我必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