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儿，难道你还没有放弃吗？”谢老太医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谢逊这孩子从小就早熟，也知道他为了自己身上的毒费尽了心思。
还想尽办法寻找了不少的古方。
有一次谢老太医帮谢逊收拾书籍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他夹在书里的那张药方。
不得不说当看到那张药方的时候，谢老太医也是心中一喜。
“仙云草、零榆、龙香葵、游陵、鬼长卿、杜萱草、蓝菀、香附竹节。”
这个药方如果真的能成，可能还真的对自己身上的奇毒有用。
但是再仔细一看这些药名，谢老太医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些药材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呢。
其中的好几种甚至都已经快要失传了。
如果现在能找到其中的一种，都是天大的运气了。
谢老太医心知这种希望的渺茫，又把药方原样塞了回去。
他还是不愿意戳破谢逊的希望，心想着，就让这孩子有个盼头也挺好的。
但是谁曾想，谢逊这孩子竟然真的把它找到了，哪怕只有仙云草，也足够让谢老太医震惊的了。
谢老太医想着事情一时没有说话，一旁的谢逊却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
“爷爷！爷爷你有在听么？”谢逊忍不住拉了一下谢老太医的袖子。
“啊？啊！我听到了，逊儿，你是想让我去和叶家商量仙云草的事情么？”谢老太医总算是回过神来。
“对呀，爷爷，可以么？”谢逊有些忐忑地问道。
“逊儿，仙云草太过金贵，咱们可能没有什么可以和叶家交换的东西。”谢老太医有些不忍心地说道。
那仙云草价值千金，就算是京城里那些自恃尊贵的达官贵人们知道了，也会不顾脸面地出钱争抢。
他们又拿什么去和叶家交换呢。
谢逊也明白了谢老太医的意思，脸色有些耷拉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逊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爷爷，我们拿你藏起来的黄金去交换好不好？”
“我知道爷爷你出来的时候偷偷藏了一些黄金。”
“我们拿它们去和叶家交换吧，我知道那些黄金肯定不够，但是爷爷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会想办法挣很多钱还给叶家。”
“爷爷，你去叶家问问好不好，我可以给他们写欠条。”
谢逊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大串话，说完后便攥着拳头固执地看着谢老太医。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如果谢老太医不同意的话，谢逊可能自己就要亲自去说了。
看到谢逊执拗的样子，谢老太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
“逊儿啊，当初离京时太过仓促，爷爷只能临时藏起来很少的一部分金条。”
“这些钱是要留给你以后上学堂和娶妻生子的钱，不到万不得已爷爷都不想动用它。”
谢老太医慈爱地看着谢逊说道。
听到谢老太医的话后，谢逊激动地摇摇头。
“可是爷爷我只想你活着！”
“我可以不上学堂，也可以不娶妻生子，我只要你陪着我。”
“爷爷，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连你也要离开我么？”
谢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泪花，脸上终于透露出了一抹属于9岁孩子的脆弱和依赖。
看到他的模样，谢老太医瞬间心软了起来，哑着声音抱住了谢逊。
“逊儿，你别哭，爷爷不离开你，爷爷明天就去问。”
“但是逊儿，就算是爷爷答应去叶家，这件事也不一定成功，你能理解么？”
谢逊迟疑地抬起头，“爷爷？你是说叶家可能......不想和我们交换么？”
谢老太医点点头，“对。”
“仙云草的价值你我心知肚明，爷爷也会如实把这点告诉叶家。”
“到时候如果叶家真的答应交换，那无疑是吃了大亏了。”
“所以，就算是叶家真的拒绝，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爷爷希望你不要心生怨恨。”
听到谢老太医这么说，谢逊的脸色一变。
他心中闪过了一丝纠结的情绪。
其实之前谢逊不是没有想过把仙云草“低价”骗过来的可能。
甚至在更早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把仙云草趁着叶绾绾昏迷的时候偷过来。
谢逊心知自己不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为了爷爷他甚至不在乎做一些欺骗良心的事情。
但是纠结的是，在谢老太医的教育下，谢逊又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他知道爷爷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样违背德行的事情。
而且爷爷也一直希望自己做一个正直磊落的人，谢逊不想让爷爷失望。
此时听到谢老太医这么嘱咐自己，谢逊只能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不会怨恨的。”
————
第二天一早谢逊便在外面忙了起来，时不时地还会“不小心”地发出一些响声。
时不时地还要回头看看房门的方向。
发现谢老太医没醒后，他便会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睑。
然后......继续“噼里啪啦”......
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谢老太医，好笑的坐了起来，快速地穿好了衣裳。
一走出房门就看到谢逊回过了头。
“逊儿，大早上这么忙啊？”谢老太医调侃地说道。
看到谢老太医起来了，谢逊先是脸色一喜，然后才有些脸红地说道，“嗯......早上有些忙。”
谢逊端起旁边的水盆递给了谢老太医，语气有些催促地说道，“爷爷，洗脸。”
想到今天要去叶家的事情，谢逊一晚上都没睡好，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了。
为此他甚至还换上了一件一直都舍不得穿的新鞋，足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谢老太医接过水盆，慢悠悠地洗了把脸，然后才在谢逊焦急的目光下走向了厨房。
谢老太医从灶台下抽出一块石砖，里面藏了个成人巴掌大的小木盒。
小木盒被油纸仔细地包裹着，打开后全是金灿灿的金条。
谢老太医把今天揣在了怀里，便出发去了叶家。
到叶家门口的时候，谢逊才停住了脚步，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谢老太医。
今天的天气像是下了火，短短的时间谢逊就出了一身的汗。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叶家的大门，直到看到谢老太医进了叶家后，谢逊才算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