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乔迟接到阿勇的电话时他已经去了八躺洗手间了,阿勇还没来得及通知他收拾行李,就听见了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阿勇…你跟门口的保镖说一声,我要死了,得去趟医院。”
“还有…你们酒店的冰淇淋可能有毒…”
阿勇张了张嘴,正要开口,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紧闭的门,老板为了明后两天的行程已经把工作全部挪到了今天,此刻各部门都在里面向他汇报工作。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汇报工作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他就听见他老板说了句,“进来。”
阿勇推开门,小心地看了许惟时一眼,也许是对各部门的工作比较满意,他此刻脸色和缓,似乎心情不错。
快步走到了他身后,然后俯身在他耳边小声道,“乔先生好像病了,他要去医院。”
舒展的眉头皱了皱,底下汇报工作的人一阵惶恐。
“几点的机票?”
“晚上十点。”阿勇回道。
握着钢笔的手指动一下。
“让人带他去。”
看着老板脸色又沉了下来,阿勇应了一声,赶紧从办公室退了出来。
他连忙给两名保镖打了个电话,让人把乔迟送到医院去,至于酒店的冰淇淋有没有毒,还是等乔迟自己去跟老板说吧,他可不想承受无端的炮火。
在他打完电话的半小时之后,乔迟就被送进了医院,医生在问完他的饮食后,一脸无语。
“五个冰淇淋?多大的人了,是没吃过吗?”
乔迟有气无力地笑。
“太穷了,真没吃过。”
医生没理他的嬉皮笑脸,将单子拍在桌上,“去取药,取完药后再去挂水。”
身后的保镖拿起单子,然后一把扶起乔迟,带着他往vip病房去了。
因为阿勇特地交代过乔迟十点之前必须赶到机场,所以他刚挂完水就被拎回了酒店。
他趴在床上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空箱子,因为实在是没啥力气了,于是就随便塞了几件衣服进去,刚拉上拉链,那两名保镖就要带他去机场。
“我说两位大哥…”
他趴在行李箱上,虚脱地说道,“我一天没吃饭呢,这也太赶了吧?”
保镖弯身道,“医生说了,禁食。”
“咕~”地一声,乔迟抬头道,“等我先去趟洗手间。”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什么幺蛾子都没整,登机后吃了药就歪在软皮座椅里蒙上了毛毯。
所以当许惟时来的时候便只看到他座位上一个鼓囊囊的毛毯。
他在空乘的带领下坐在了座位上,刚一坐下又觉得不太对,于是起身走到乔迟座位旁,像查人似的将毛毯的一角提了起来。
乔迟本来就饿得睡不着,刚躺下就听见空乘甜美地说着“许先生这边请”,想着自己此时太虚,与他动手肯定讨不到好,于是便蒙着毛毯装睡,哪知许惟时手欠,非要来揪他的毛毯。
明亮的灯光从毛毯外泄了进来,乔迟的脸往里面边埋了埋,然后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
“滚…”
提着毛毯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扯,整张毛毯都被甩在了地上。
装睡的乔迟立马就跳了起来,刚要破口大骂,哪知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去。
许惟时一把将他拦腰托住,看着手臂中这个软塌塌的人,正要问他哪里不舒服,就听这人气声道,“fuck…”
手臂一松,乔迟栽在了地上。
“……”
空乘惊呼一声跑了过来,正要扶起乔迟,就听许惟时沉着脸说道,“别管他。”
也许是看着地上这人脸色惨白,空乘义正严辞道,“如果飞机上有伤员,我们是不能起飞的。”
“那就把他扔下去。”
扫了乔迟一眼,许惟时回到了座位上,还随手拿起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
空乘对他的话还没反应过来,手下的乔迟就动了,他可怜兮兮地爬上座位,然后对着空乘勉力一笑。
“我没关系的…反正…已经…习惯了…”
看着这张苍白的笑脸,空乘这才注意到他额角居然还有块伤疤,她随即扭头看了一眼许惟时,见他西装革履,正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悄声问,“他干的?”
乔迟不说话,流露出一个又惧又怕的眼神,然后缩在了座椅上。
空乘无奈,就算眼前这人的处境再可怜,这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事,她只能为这个可怜人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想吃什么吗?我去给您拿过来。”
乔迟饿了一天,一听到吃这个字肚子比嘴反应都要快的“咕~”了一声。
空乘听了轻轻一笑。
“想吃饭还是面条?小蛋糕我们也有。”
乔迟刚要回话,就听另一边的许惟时冷声道,“别给他吃。”
空乘扭头看了许惟时一眼,见他头也没抬,放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于是便用眼神询问乔迟。
乔迟抿着嘴点了点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说我不配吃这些。”
空乘睁大双眼,显得格外惊讶,她从不知道这位许氏集团的总裁居然是个下头男,亏她还为了见他一面特地找同事换了班。
“是的,他不配。”
内心那个年轻有为的形象还未彻底被颠覆,她就听见了当事人把自己锤到了谷底。
一瞬间,她立刻脱粉回踩,非常专业地问道,“乔先生,我给您拿一杯牛奶过来,您看可以吗?”
乔迟张了张嘴,又被许惟时抢过了话头。
“牛奶也不行,喂点白粥。”
空乘向乔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乔迟无奈地点了点头,医生确实说过了十点之后就能喝白粥了。
“好的乔先生,您先系好安全带,等飞机起飞后我就将您的白粥送过来。”
面带微笑的说完后,空乘站起身,冷冷地扫了一眼许惟时,然后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许惟时抖了一下手中的报纸,冷声问道,“装可怜好玩吗?”
乔迟掖了掖毛毯,硬声回他,“还行。”
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然后往旁边看去,只见乔迟正歪着身体背对着他,消瘦的肩高高耸起,病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