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示:本章含大量关于简身世的讲述,来自夏洛蒂·勃朗特的原著内容,了解剧情的可跳过!!】
坎蒂丝回到圣约翰的牧师住宅后,天开始下起雪来,不久后又骤转为暴风雪,雪飞舞了整整一夜。
“这是什么鬼天气!”汉娜抱怨道。
坎蒂丝左手捂着热水壶,右手抽出一张扑克。
“汉娜,你说的没错,明天恐怕就要积厚厚的一层雪了,”她翻开牌面,“我赢了!”
圣约翰后仰:“的确。这种概率性的游戏实在不适合我。”
暴雪使得屋里的人都无法出门,为了防止长草,坎蒂丝提出玩牌。
而凑不了四人的桥牌,他们只能玩儿比大小这种无聊的游戏。
不过,坎蒂丝倒觉得不是那么无聊,她打了个哈欠,得意洋洋地说:
“按照赌注,我今晚不用翻译德语了。晚安,圣约翰,汉娜。”
圣约翰扯了扯嘴角,目送坎蒂丝回到房间。
突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或者说是砸门声,接着,门缝里被塞进了一封信件。
门外的送信人扯着嗓子,大声道:“里弗斯先生的信件!”
汉娜忙去接下:“好的,知道了。”
她转而又对圣约翰说:“噢天哪,现在的小伙子可真是敬业。”
圣约翰点点头,似乎也很惊讶这样的暴雪天会有人送信。
他缓慢地拆开信封,仔细浏览,但信件的内容却叫他的神色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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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雪还在伴着狂风不停地下,到黄昏时分,山谷里已经积了很厚的雪,几乎无法通行。
但圣约翰先生却不顾汉娜的劝说,执意出门。
“圣约翰先生,有什么急事比得上你的安危呢?再等等吧。”
“汉娜,我决心今天就把这件事儿解决。”
坎蒂丝也看出来了,圣约翰下定决心的事压根不可能有迂回的可能,于是她开口:
“圣约翰,我和你一起去。”
汉娜惊讶地望着少女:“坎妮,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
坎蒂丝安抚她:“汉娜,别担心。”
而圣约翰虽一言不发,但却还是在原地等着坎蒂丝换好衣服下来。
圣约翰又给坎蒂丝围了一圈厚厚的围巾,少女眨眨眼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跟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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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门,迎着大雪,还真是有些不好受。她拉着圣约翰,步履维艰。
“发生什么事了?”
坎蒂丝一开口,雪花便飘进她的嘴里,于是她将嘴紧紧闭上,再不说话了。
跟着圣约翰走到简的屋子前,他拉开门闸,从凛冽的寒风和呼啸的黑暗中走进去,坎蒂丝连忙跟上。
对于他们的到来,简感到十分惊讶。
面前二人的外套上都一片雪白,坎蒂丝的金发也积了雪,活像两座冰雕走了进来。
“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简狐疑,“出了什么事?”
“有消息,但谈不上坏消息。”他答道。
他一边脱去披风,挂在门上,又不慌不忙地把进来时弄歪了的毯子推回到门边,跺了跺脚,抖落靴子上的雪。
圣约翰先谈了一下学校的情况,期间不时的朝坎蒂丝那儿看一眼,她正在擦头发。
这些都落在简的眼里,但想起昨天的谈话,她又有些难过。
“听着——”圣约翰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我有一个消息带给你,简,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将怀表放在桌子上,说起这个故事:
“二十年前,有个穷牧师——现在别管他的名字——爱上了一位富家小姐。那位小姐也爱上了他,而且不顾所有亲友的劝告,嫁给了他。因而他们一结婚,她的亲友立即声明同她断绝了关系。过了不到两年,这对轻率的夫妇就双双去世,静静地并排躺在一块石板底下。我见过他们的墓——在xx郡一个发展过度的工业城市,有一座被煤烟熏得乌黑的阴森古老的大教堂,教堂周围有一大片墓地,他们的墓已经成了墓地人行道的一部分。他们留下了一个女儿,这孩子一出生,就被慈善机构收留了,那儿冰冷得就像今晚差点把我困住的雪堆一样。慈善机构把这个无依无靠的小东西送到她母亲一方有钱的亲戚家里,由她的舅妈抚养。我现在要指名道姓了——盖茨海德的里德太太。你吓了一跳——言归正传,里德太太抚养了这个孤儿十年。至于她在舅妈家是不是过得幸福,我就说不上来了,因为从没听人说过。不过,在那以后,她被转到了一个你知道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洛伍德学校,你自己就在那儿住了很久。她在那里过得似乎很不错,跟你一样,先是当学生,后来成了教师——说真的,我发现她的经历跟你的有不少相似之处——后来她离开那里,去当了家庭教师。瞧,你们的命运又有相似之处了。她负责教一位罗切斯特先生监护的孩子。”
“里弗斯先生!”简打断了他的话。
“我能猜到你的心情,”他说,“不过,还是先克制一会儿吧,我很快就要结束了。听我讲完吧。关于罗切斯特先生的为人,我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宣布要同这位年轻姑娘体面地结婚。可就在婚礼的圣坛上,她发现他已有妻子,而且还活着,尽管是个疯子。后来他做出了什么举动,提出了什么主张,那纯粹是猜测了。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必须知道这位女教师的情况,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怎么去的。她是夜里离开的。一次次搜索她的行踪都一无所获。周围一带,直到很远的地方都找遍了,却得不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可是,找到她已成为十万火急的事。所有的报纸上都登了寻人启事。我本人也收到了一位布里格斯先生的来信,他是律师,我刚刚说的那些详细情况,都是他告诉我的。这不是个奇怪的故事吗?”
这么噼里啪啦一长段下来,就连坎蒂丝也清楚了,这是在讲简的故事。
她看见简变得毫无血色,她的秘密被揭穿了。
“你只要告诉我一点,”简急切地问,“罗切斯特先生怎么样了?”
——罗切斯特先生。恐怕就是简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了。
圣约翰无情地说:“我对罗切斯特先生的情况一无所知,你倒不如问问那个女教师的名字。”
“我不知道。”简还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