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修略带沙哑的声音，将这颗星球的秘密娓娓道来。
“空间裂缝？”流光皱眉，“原来是这样吗？”
“不对！”流光猛地摇头，“要是只是这颗星球上有空间裂缝，怎么可能蔓延到整个宇宙？”
战修却摇头：“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这颗星球有一个裂缝，直通末知，这个宇宙中可能存在别的空间裂缝。”
其实在这个宇宙中，到处都有这样的裂缝，每一处裂缝都直通一个未知之处，变异能量就是从那个裂缝中不断的向宇宙涌来。
流光抿抿嘴角，“也就是说，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只要这个宇宙还存在这种诡异的裂缝，就是徒劳……”
“这个世界本源在被不断的破坏，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力挽狂澜的，所以……”千万要保重自己。
战修看着蠢蠢欲动的流光，内心的不安正在不断的扩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吗？
“所以你到底是小九，还是那已经死去几万年的‘前主人？’”
“我……”战修眸光凝住，对上流光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
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微冷。
“扑通扑通……”战修从来都不知道机器人的心跳，都能引起他的不适。
“你…你怎么这么问？”战修声音干涩的问。
“我又不是傻子。”流光语带笑意。
她又不是傻子，小九这样反复无常怎么会一点知觉都没有？
即便第一次，第二次，她不奇怪，但他出现的次数多了，流光即便再没有见识，也是会怀疑的。
只不过她需要证据而已。
“你到底是不是？”流光现在只想证明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猜测。
“不是。”战修再度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
“那你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个机器人却有属于人类的精神力波动。”
流光之前没有掌握精神力操控，忽略掉这个家伙身上异常的波动还能解释。
现在随着等级的提升，精神力操控越发娴熟，战修即便很小心，流光也能从他身上感知到一丝属于人类的波动。
更何况，小九身上的破绽更大。
那个小家伙，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很多时候，小九的表现更像一个合格的机器人。
要是流光一直是个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会一直把小九当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机器人。
偏偏，随着她异能的日益强大，还是发现了小九身上的异常。
战修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她的眉眼总是很平和，心情好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他最喜欢的表情。
这种如沐春风的气息，让接触她的人，只需要站在身边，就能轻易地被她的情绪感染。
现在，她脸上招牌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这让战修一直憋在心底的秘密，彻底说不出口。
“我不是故意的。”战修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流光目光定定的审视着战修，“我可以相信你不是他。”
她目光变得凌厉，“可是，你是谁？小九又是怎样的存在？”
战修迎着对方冰冷的眼神，心口一痛，喘了口气，头痛欲裂，
“小九……是一个特别的生命体。”
“你说，我听着。”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故事还记得吗？
故事中的女孩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那个时候，世界已经感染。
为了满足那女孩的愿望，男人找遍了全宇宙，都没找出一只让他放心的物种。
所以他灵机一动，便做出一只机器宠物狗……”
“然后呢？”
流光挑眉，就是这样！
她又感受到来自这男人身边那剧烈的精神力波动。
“故事中的男人，是…机械族吧？所以小九身上有他另一半的生命，小九就是从他身上分裂出的另一个程序生命体，拥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思维与习惯。”
其实，战修也不确定自己在梦中看到的男人是什么种族，只知道小九出自那个男人之手。
“那你呢？”知道了小九的出身，流光看向战修。
“其实，我很迷茫，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战修说这话时，情绪十分低落，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迷惘。
这么帅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委屈又迷惘的表情，流光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心头一软。
她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其实我也不是在逼你，毕竟，我可是对你掏心掏肺的。”
“掏心掏肺？”战修看了流光一眼。
这少女是怎么做到把这种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小九从一开始就跟在她身边，她也没跟他提过自己来自什么地方，出身什么样的家庭。
谜一样的女孩，她可是连身边的机器人都防着。
“咳！”许是战修的眼神过于直白。流光心虚地轻咳了一声。
“我是说，如果，我只是机缘巧合下，暂时寄居在小九身体里的一个精神体，你相不相信？”
“你觉得我是傻子？”流光恼火了。
流光咬牙，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家伙竟然还在忽悠她。
战修抬手抚额，就知道她不信。
其实也不怪流光，因为之前战修已经把小九的真实身份给曝光了出来。
而她，打心底就认为他就是小九的前主人。
——既然小九这是他分裂出去的一部分，那总是跟小九来回切换形态的战修，当然就是另一半了。
一点毛病都没有。
战修动了动嘴角，这次他是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身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可看到对面桌上的镜子反光出来的那张脸，那份强烈的倾诉欲望瞬间就被打散。
战修收回视线，艰难的道：“相信我，我对你并没有恶意，而且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我连自己都……”
他应该怎么向流光解释，现在这张脸与他现实中的脸一模一样？
因为连战修自己都在怀疑。
他是谁？
这些天他每一次从小九身上离开，都能获得一些像是属于他的记忆。
战修开始的时候还试图着抗拒，到后来，他坦然的接受。
因为他根本拒绝不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记忆，会帮到流光。
更可怕的是，这些记忆可能本来就属于他。
一模一样的空间系异能，一模一样的脸，还有这样离奇的经历，都让战修倍感煎熬。
“我知道。”流光点头。
一个人是否真心对自己好，这种基本的判断力她还是有的。
就是因为小九跟眼前这个男人是真心的为自己好，流光才不安。
总觉得这种改变，对战修，或小九，都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