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淡淡一笑，“圣旨赐婚，皇上都同意了，听贵人之言，是对这门婚事有异议了？”
“呦，王妃可不要误会了，咱们也就是聊个家常，何必如此。况且，谁人不知，是燕王几番上请，圣上才……”蓝衣女子巧笑着。
灵儿点着头，“是啊，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王爷深情眷顾，早已超出世俗，得夫如此，是本王妃的福气。一个女子，能得到丈夫真心疼爱，不因身份，不因利益，只因纯粹的感情，想来这是每个世间女子所求的吧。”
柳依依握着茶盏的手不禁抖动了下，随之又缓缓放下，长出了口气。
深情眷顾，这四个字狠狠的刺痛了她。
“听王爷说，这门婚事，太子在圣上面前也曾帮衬说和，夫妇同心，太子妃也定是支持的吧。”灵儿看着主座上的人说道。
柳依依陪笑了声，“起风了，本宫去更衣，燕王妃和赵夫人稍坐片刻。”
说完，缓缓走出，经过蓝衣女子赵氏身边时，递给对方一眼神，赵氏微微颔了颔首。
……
“方才燕王妃说到深情，提起这个，也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咱们太子妃乃尚书嫡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是名动长安城的才女。”赵氏说道。
灵儿点着头，“恩，如此过人，自得太子青睐。”
“是啊，得青睐的岂止是太子一个，燕王何尝不是……”赵氏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止住了嘴，随即讪笑着，“哦，没什么，燕王妃请喝茶。”
“好”，灵儿端起茶盏，悠闲的喝着，不再理会对方。
赵氏见状有些心急，本以为她会紧张慌乱，然后迫不及待的追问，却不想对方如此淡定。
余光瞟到对面人欲言又止且郁闷的样子，灵儿心里不屑一笑，这“口误”分明是故意的，就是想挑起她的好奇和不安，既然这样，自然不会让她如愿，虽然她方才提到的事，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见这边的人一直不语，赵氏耐不住了，主动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想来燕王妃也是知道的，毕竟燕王与太子妃有过旧情的事，众人都知晓。”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时，心跳还是乱了一拍，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涌上来，不过仍然保持着方才的风轻云淡。
“唉，当初的俩人，年少相识，两小无猜。太子妃随其父到京外就任，在那分别的两年里，两人还鸿雁传书，互诉情意。皇后娘娘看他们郎才女貌，又门当户对，也是默许了的，虽没有正式指婚，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灵儿不动声色的听着。
“太子妃才貌双绝，名动京城，这一家女，百家求，太子自也倾慕，且太子妃的父亲也有意于太子，这才有情人不得成眷属，唉，也是可惜啊。”
知道对方不配合，这赵氏便滔滔不绝的自顾自说着。
“自太子妃成婚后，燕王整个人失魂落魄，自请远离京城。不过，才半年时间，就听说燕王要成婚了，其实这也好，毕竟这种事，燕王颜面也无光，早些成婚了，也好堵那些悠悠之口。且男人嘛，就是娶不到中意的那个，可总也要成婚的，何况燕王身份尊贵，总不能一直孑然一身。”
看得出来，这赵氏是太子妃的狗腿子，两人今日是故意上演这一出，看似闲聊，实则是故意将这些陈年往事告知她。
知道这女人不怀好意，她的话，定也是七实三虚，旁的不说，若燕王真是如对方所说，娶她只是为了平复议论声，挽回颜面，或是为了成婚而成婚，那大可娶个门当户对之人，何必冒着失圣心的代价，费那么多心神去争取她。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这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他对她深情，岂是装出来的，若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入戏也太深了吧。
她根本不怀疑萧阳对她的感情。
不过，他与柳依依的事，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这女人方才也说了，众人皆知，尤其言辞中还提到了皇后，旁的不说，纵使她再如何大胆也不敢拿皇后信口开河。
想来燕王与柳依依确实有过旧情。
看这太子妃今日之举，她定然还对燕王有情愫，否则，如今一个已嫁，一个已娶，曾经的恋人变成了叔嫂，这尬尴关系避嫌都来不及，怎得还对曾经的过往如此侃侃而谈。
一个女人，只有放不下曾经的感情，才会如此折腾，尤其是面对前任的现任。不过是借着别人的嘴让她知道这些过往，故意给她添堵。
虽然对他们的旧情有些好奇，但不管怎样，这种事不能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尤其这种心怀不轨的长舌妇。事实到底如何，她自己会弄清楚。
“让你们久等了。”更衣后的柳依依回来了。
紧接着，太子也信步而来。
“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看了看周围，微笑道：“怎么就你们三个？”
“回太子，其他女眷都在旁边品尝茶点，我们与燕王妃初次见面，心里欢喜，便多聊了几句。”
太子点了点头，看向这边的灵儿，温和的说道：“燕王妃是该跟大家多走动走动了，都是一家人，还是常来往的好。”
“是，殿下，方才我们确实也聊的很开心。”灵儿乖巧的回道。
“哦？聊的什么这么开心。”太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几人。
灵儿莞尔一笑，天真烂漫的回道：“刚才听赵夫人说起燕王与太子妃殿下的过往旧事，诉说了对他们没有终成眷属的惋惜之情，灵儿自幼在江南长大，嫁过来晚，在京城也没有熟识，成日里闷在府里，许多事情都不清楚，难得今日能听人如此敞开心扉，自是欣喜。”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
太子脸色顿时铁青，阴冷的目光瞥向那边的两人。
赵氏脸色惨白如纸，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言语会如此直接了当！
想解释什么，但想到这燕王妃愣头青似的，再说下去她没准将方才的话一五一十全都倒出来，这样自己只会越描越黑，想到这儿，到了嘴边上的话实在不敢说出口，只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依依也怔怔的听着，这个女人，竟然敢如此直言，她是真傻还是装的！袖中的手紧张的攥着，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太子此刻投来的冰冷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