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
锦泱反应一会儿，噗呲一笑，这一笑，又有热流淌出来，吓得她不敢再动作，忙收敛笑意，“他百毒不侵，毒药毒不死他。”
卫清把那铜钱大的纸包翻了翻，不解道，“那这……”
提起这个，锦泱明快到暂且忘记了之前满手血腥的噩梦，她凉悠悠的，带着一种得逞的快感，
“这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药我早上已经喂过他了，他也不会死，不过会在一段时间内，内力尽失……凤安宫后殿有一密道，密道之内有我让人修建了一座地牢，你趁着他内力消失，把他给我锁进去！”
卫清想起陆寅之前那些，一言难尽，他提起疑心问道，“你们俩到底在做些什么？难不成真的把这个当情趣了？还有我刚刚站的远，是他逼你杀人？”
以卫清的理解，相爱之人自是相敬如宾，互相爱护，像小妹与陆寅这样以这种事为乐趣的，他简直闻所未闻！
锦泱的脸色徒然变得很差，那种刀子割破皮肉的触感，鲜血喷溅在手背的热度，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胃里才压服下去的呕意再次翻腾起来，她勉强笑笑，“跟计划出了点岔子，二哥多想了。”
她与陆寅本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关系内，若卫清此时参与进来，恐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波澜，感情之事，她还是想自己解决。
卫清绷着唇线，心绪复杂，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妹妹大了，主意也多了，早就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被保护的小姑娘了，尤其是，为了某个人，还知道跟自己藏心眼了。
果然父亲当初不同意小妹嫁去宫里是对的，可惜当时他选择站在小妹这边。
若她没去宫里，就不会摊上赵景煜守活寡，若不守活寡，也不必招惹陆寅，不招惹陆寅，也许现在小妹嫁给一个温润知礼的男子，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
卫清将神思拉回，英气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若陆寅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不必憋着，哥哥几个虽然不及他势力大，但总归也不怕他什么……”
锦泱只笑应一句好，便再没了下文。
以往锦泱想什么，卫清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的，如今却再也看不清什么。
……
经过几次‘演习’，凤安宫上上下下已经熟悉预备产房这一套流程。
从消息传回来，到一切都准备齐全不过一刻钟，等锦泱回来之后，很快便被送进产房。
而能进入产房的稳婆宫女，都是被听雨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一遍，从头发丝到手指甲，再换上凤安宫统一准备的衣裙，候在里面。
这些人是一早便安排好的，身家清白，但因为锦泱坚持新政，导致她与世家贵族间的矛盾愈发激烈，也怕有人钻空子，不得不防！
卫清在产房门口止步，眼看着稳婆扶着锦泱进去，他在外不断叮嘱同进去的念夏，“有什么事就说，我一直在外面等着。”
念夏挂心产房内，随意应和一声扭头便跑了。
秦芳也在产房内，她替锦泱把过脉，沉声道，“羊水破了有段时辰了，得马上生，催产药呢？快端上来。”
锦泱脸色微变，“姑姑，孩子……”
秦芳似乎是知道她想问什么，径直答道，“别多心，八个月胳膊腿已经长成，只要精细些养没什么的，小时食补，长大些再辅以上好的药材打熬筋骨，往后不会比旁人差什么，民间有话叫有骨头不愁肉，何况你骨架小，孩子小一些，也好生。”
拂冬在一旁附和，“药材有，我收进库房里好些，都是从皇上私库里拉来的好……”
念夏赶忙上前把拂冬的嘴捂上，“皇上赏的，可不都是好的么，你去把参汤提前熬上，省的待会手忙脚乱来不及。”
拂冬也知道自己说漏嘴，风风火火跑去后头熬汤。
她们几个也被前段时间的手段吓怕了，但凡入口的，必须得有自己人盯着才是。
说话的功夫，陆寅也来了，他没理在原地打转拉磨的卫清，抬脚便要进产房。
卫清暴喝一声，“你站住！”
陆寅乜一眼卫清，这个时候，他不愿同卫清起争执，便停住脚步耐着性子解释一句，“本座不放心，进去陪她。”
卫清横眉竖眼，“哪有男子进产房的？你懂不懂规矩？”
陆寅不明白什么规矩，男子不进产房多是认为产房污秽，会沾染不祥，且女子生产血腥，发力时表情狰狞，不愿叫人看去罢了。
但他百无禁忌，无论泱儿什么模样，他都喜欢，自然不会在乎。
卫清挡在陆寅身前，对峙道，“而且，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若不是你逼着小妹杀人，她能早产？陆寅，左右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不如你们……就到这吧。”
就到这吧？
陆寅气笑。
他与泱儿早就超脱了寻常夫妻，命运纠缠在一起，共生共存，根本没了尽头，更谈不上什么到此为止。
若说愧疚，他更不曾有，夫妻间，同舟共济，自然同恶也该共渡。
陆寅心下不愉，“早产之事是本座考虑不周，泱儿生产后，是打是罚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劳旁人操心。”
卫清眼中暗光一闪，“她怎么罚你你都认？”
“自然。”
卫清手指缓缓搭在腰封玉带上，那里正藏着锦泱交给他的药，他忍不住讥嘲道，“但愿九千岁时刻记着这些话，勿要食言！”
陆寅懒得搭理，他连尤白都没去管不是在这跟卫清废话的。
才要进门，手臂却又被卫清扯住，陆寅彻底失去了耐心，暴戾激生，真气徒然爆发，“放手！”
卫清道，“你不会是介意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故意刺激小妹让她早产，这会儿进去想弄死这孩子吧？”
“嗯？”
陆寅眼峰横过去，甩开卫清，“孩子不是本座的难不成还是你的？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老而无妻的老鳏夫。”
卫清站在原地，噎了半晌说不出话。
他？
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