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春节的时候，乔英又早早的把红妆地产过年的福利贴了出去，除去应景的年货，如粮食、肉食、鸡蛋、对联之类，还有雷打不动的房记春节礼盒。
一大堆知青写对联手酸了，就都端着水杯，蹲去公司门口，又对着对面的人阴阳怪气，等歇过来再回去换另一波人出来。
周盘躲了几天，终于还是被自己人堵在公司里，心里恨的咬牙，可也只能敷衍：“我已经打了报告，有没有还得看上头。”
上头是谁？
不就是计木兰吗？
虽然说，公司里的正式员工有一半去了鹏城，可是剩下的还有将近一千人呢。
计木兰心里堵得慌，可是门对门的，又不想认输，只得也让人准备年货。
只是别的好说，那贵死人的房记春节礼盒，却仍然把工人的减了，还悄悄的把经典款换成了普通款。
反正是自己去提货，货拿回来，是在公司后院发放，对面不可能会知道。
只是木兰地产刚把普通款的钱付了，乔英就拎着个礼盒跑过来给人解释：“看看！看到这盒子没有？木头的！这可是专门定制的，这叫经典款，那种纸盒子的叫普通款，不止包装不一样，里边的点心也差得多呢。你们订的是哪种？和我们一样的吧？是吧？总不会是普通款吧？那也太掉价了，你说是吧？”
怎么会有这么嘴贫的人？
少说几句过不了年吗？
周盘听着，只觉得脸热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偏偏喊不出个冤来。
可这么一来，后院里刚拉回来的年货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放在车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鹏城那边有人回来，带回一笔款子，说是在鹏城赚到的。
这去了鹏城几个月，刚通过上边批下几块地来，房子还没盖就赚到钱了？
计木兰惊喜之余，也没空多追究，立刻让周盘拿这笔款子去补买了一批经典款礼盒，原来的普通款就给大小工头发了下去。
这面子总算是勉强保住了，就当脸没有丢，礼盒发下去，周盘就跑来红妆地产大厅里喝茶：“你们春节礼盒买的是经典款啊，太巧了，我们也是。”
“真的吗？”乔英理所当然的点头，“那是那是，木兰地产财大气粗，那是当然不能比我们差了，只是我们从领导到工人是一样的，想来你们也一样。”
周盘干笑，敷衍：“一样一样……”立刻又补一句，“我们公司上千号人呢。”
“那是那是，不是我们小公司可比，木兰地产可是我们的龙头老大。”乔英立刻真诚的认同，好话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往出送。
这一下，周盘面子里子都有了，喝了一肚子茶，乐滋滋的回去了。
黄成隔门看着他过马路进了木兰地产的大门，这才慢慢凑到乔英身边问：“乔哥，他们真的全公司都发经典款礼盒啊？”
“经典款的礼盒一共才做了五百份，你说呢？”乔英轻嗤，又忍不住好笑，“不过补买这两百多份，也算是不少了。”
房记这经典款，确实是定制的木头礼盒，里边十八款点心，样样精致，价钱要高很多，其实是专门为特殊人群定做的，别的单位用来做年货的都是普通款，除了红妆地产和木兰地产。
只不过，木头礼盒是红妆家具出产，都是一年来做家具堆积下的小木料，放着只能烧火，怪浪费的，做成精致小盒子装了定制的点心，拿出去送年货，又好看又有面子，点心吃完了，盒子还可以当家里的百宝箱。
这一来，红妆地产一百多份，木兰地产两百多份，房记正常卖出去的还不到二百份，在很多人眼里，这款经典礼盒就是贵且难求。
乔英在外边热闹完了，又进了荆红妆办公室，把事情说完，摊摊手，一脸的无奈：“其实分什么经典款和普通款？像第一年，只有一种礼盒，他们一买上千份，可是比这样赚钱。”
荆红妆笑起来：“那年是他们和我们抢人，才会下那个血本，现在恐怕计木兰巴不得那些工人辞职呢，就算是一样的，也不会全都有。”
正式工人，到了冬天停工也是要发基本工资的，红妆地产陆续增加到五十人，可木兰地产可是一千六七百人。
乔英想起来一件事：“今年他们别的年货都订了不到一千份，连对联都是，怎么没听说工人大面积辞职？”
荆红妆手里的动作一顿，微扬了扬眉。
房记的春节礼盒高达十几块钱，不订很正常，可是乔英他们写的对联却一副八毛，总不该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去年还两千多份，今年变成不到一千，说明什么？
说明另外有一千多人，不在京城。
荆红妆沉吟：“或者，是派去了水泥厂或者砖厂？”
乔英摇头：“水泥厂现在都不接订单，也没有派那么多工人去的必要。砖厂嘛……”想一下点头，“我们想办法查一下。”说完出去找人去了。
一千多人总不能人间蒸发，总会知道去了哪里。
荆红妆也不放在心上，看看没什么事情，提前回家。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三，荆红日今天到京城，她得给那小子准备几个好菜。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的时候，天上又开始飘雪，荆红妆进了大门，就听到院子里孩子们的笑声，拐进垂花门，就见宁泽远抓了两个揉在怀里呵痒。
荆红妆站住，笑看一会儿问：“事情办好了？”
宁泽远松手，任怀里的两个孩子跑开，这才笑答：“嗯，树苗已经选好，只等开了春种下去，我不用去了。”说着话，跟着她往屋里走。
晚上的时候，陆垣开车去把荆红日接了回来，几年不见又长高一截，比陆垣矮不了多少，荆红妆想拍他后脑勺都有点够不着。
照例见面先是一通教训，荆红日咧着嘴听完，一边往出拿给孩子们的礼物，一边说一些家里的事：“今年养鸡厂新修了鸡舍，原来的泥坯快塌了，索性做了砖墙。”
“我来的时候，纺织厂也在准备放假了，我是跟着他们送年货的车进的市里，除了料子，还有一些饰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