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天幕上，温暖而明亮。
“你昨晚立下了大功，如果不是你把康斯坦丁拖住，或许我们会有更大的伤亡。只是善后的工作太繁忙了，我还没来得及邀请你来喝下午茶。”
将暗红色的茶汤注入骨瓷杯中，昂热笑着说道。
“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办公桌的另一边，韩青丞坐在那张舒适的鹿皮椅上，用拳头叩了叩桌面。
这是华夏茶道一种文化，当长辈倒茶时，握拳叩击桌面以示感谢与尊重。
“校长，我想参加摧毁青铜与火之王的行动。”
“我向施耐德教授请示过，但他说这次的行动由校长您主导，让我来当面跟您请示。”
按照原著剧情，青铜计划是由凯撒为首的学生会小队前往执行，连楚子航都不在其中。而他和这位学生会主席算不上熟稔，所以干脆直接找上了施耐德。
施耐德对于他的请求不置可否，反倒是让他直接来询问昂热。
韩青丞知道，这次青铜行动之所以以凯撒为主导，后面想来少不了加图索家族的推波助澜。
可是系统在昨晚康斯坦丁死亡后，就给他发布了诛杀诺顿的任务。
且不说任务不完成有没有什么弊端，光是龙王任务那丰厚的奖励他也完全拒绝不了。所以他第一时间便转道来了昂热的办公室，请求加入任务小队。
“我听说你在最近几次任务中表现都很出色，而且你的进步似乎非常快。一般的混血种连在面对龙王时连站稳都有些困难，而你却能够正面搏杀龙王。我在想，你的3E考试成绩会不会出错了，比起路明非，你似乎更像是我们的S级。”
喷出一个烟圈，昂热笑着说道。
韩青丞听了昂热的沉吟了稍许。
“校长，我最近的训练很刻苦，确实进步还不错。”
昂热闻言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
“原本我觉得，我和这所学院里的人都不算太熟，只有路明非和楚子航算是我的朋友。可当叶胜和酒德亚纪牺牲时，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已经是卡塞尔的一份子了。
不仅仅是路明非和楚师兄，其他的同学和教授也都被我当成了伙伴，而我很珍惜我的伙伴。我把这种情感，叫做羁绊。我其实对龙族没有多少概念，都是学院灌输给我的，我既不畏惧他们，也不憎恨他们。
可如果龙要伤害我的伙伴，即便是龙王，我也会砍下他的脑袋。”
韩青丞目光灼灼地盯着昂热那双深邃的眼睛，深蓝色的眼瞳中，掩埋着厚重的历史。
他知道，自己的表现对于一个C级混血种来说实在超标太多了。
自己只是一个偶尔发现的野生混血种，卡塞尔学院和昂热，又或是校董会都不会对他有多么大的信任。
“很好，如果有人杀害了我们的伙伴，那就让我们狠狠剁掉他的脑袋，然后用来祭酒。”
昂热端起了桌上金黄色的麦卡伦威士忌，豪迈地一饮而尽。
即便是大上午，这个早该埋进棺材里的老男人身旁也不会缺少一杯烈酒。
“你去找凯撒吧，从现在起，你将正式加入本次行动小队。行动代号：青铜！”
当韩青丞离开那座两层小楼后，从隔间内走出了另一道身影。
他早韩青丞一步便来到了昂热的办公室中，只是韩青丞的突然到访，打断了他和昂热的交谈。
那是个满身西部牛仔元素的老男人，不修边幅的打扮，挺着臃肿的肚腩。与西装笔挺宛如政界精英的昂热相比，简直就是个混迹于贫民窟的老酒鬼。
“以所谓的同伴羁绊作为屠龙的初衷吗，有点意思啊昂热，这座学院里有意思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
男人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靠，灌了一口酒。
“很充分的理由，不是吗。”
昂热站起身，来到玻璃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光景。
“作为复仇者，对于你来说重要的只是把所有的龙类都塞进地狱里，过程并不值得在意吧。”
几十年的交情，男人对于昂热的性格了如指掌。
“不过华夏有句老话，革命的瓦解往往不来自敌人，而是源于内部啊。”
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液，男人伸手抓起桌上的雪茄盒。
这种产自古巴的高希霸手工雪茄很受他的钟爱，醇厚的口感与他的男人味格外匹配。
“你在怀疑他的身份吗。”
昂热没有回头，仍旧只是盯着窗外。
男人摘下头上有些破旧的牛仔帽搭在肚子上，把雪茄凑在雪茄枪上慢慢炙烤。
“你知道3E考试诺玛的评测不会错，而一个C级的混血种能够正面硬撼龙王，即便是尚未发育完全的未成年龙王，也实在有些太骇人听闻了。”
“更何况还有他那古怪的言灵。如果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我甚至怀疑他是小说里说的华夏修仙者了。”
昂热终于转过身子，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副校长，炼金技术是精神、物质和言灵的共同产物。作为当世最负盛名的炼金术宗师，为什么你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样的话来呢。”
对于昂热的话，副校长只是哼哼了两声，毫不在意。
作为芬格尔的指导导师，节操与羞耻这两样东西与这对师徒的人生没有丝毫的交集。
两个加一起快到300岁的老家伙隔着一张雕花的办公桌，各自叼着雪茄。
随着日头慢慢向中天挪动，小楼内被日光投影侵占的面积越来越大。
“所以，你打算先握住这把刀，即便还没搞清楚这把刀究竟是谁递过来的，是吗？”
副校长仰靠在皮椅上，双脚悠闲地架在一起，眯瞪着本就不算有神的双眼。
阳光透过玻璃，将窗边的昂热半张脸照耀得金灿灿的。
即便已经老得早该埋进土里，这个老男人的面庞依旧英俊得令少女为之着迷。在他身上，岁月只能留下刻痕，却带不走他的魅力。
“老伙计，那是我的学生，而不是刀。别忘了，我可是一位教育家。”
副校长撇了撇嘴。
“是啊，尤其是当这个教育家除了复仇脑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时，只要是把屠龙的好手，就都是你优秀的学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