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弯着腰从一个个肉馕的缝隙中穿梭，可绕了一圈都没发现出口，这个空间就像是一个更大型的肉馕空间中，大约有一个篮球场这么大。
“难道是在小灰楼的地底？”温亦喃喃自语，他注意到这个空间中有上百个肉馕，但其实大部分肉馕都是瘪的，只有二三十个是鼓的。
温亦将匕首插进了其中一个鼓起的肉馕，如同剖腹产般刨开了一个。
嘶啦一声，一具干尸就和温亦来了个亲密接触。
“艹！”温亦脸都绿了，可他还没来得及开骂。
这干尸被温亦唤醒，突然睁开了眼，他的眼睛浑浊不堪，灰色的眼白，暗绿的瞳孔，浓郁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血口大张朝温亦咬去。
温亦心中惊骇，生死之间迅速反应，噗嗤一声，匕首直接扎进干尸的喉咙，他和干尸之间的距离定格在了一个拳头。
干尸张大嘴，流出恶心的口水，那一颗颗牙龈枯萎的黑黄牙齿暴露在温亦的面前，温亦将彻底死亡的干尸一脚踹开，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
嘛呀这味道，绝对是成年老尸！
“这算是瘟疫的一种吗？”温亦喃喃自语，他想起了游戏，却又不想打开《恐慌沸腾》。自从老南闽回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就像只小白兔一样陷入游戏编织的陷阱里面。
尤其是温萌萌感染了血奴却直接将血奴传染给了温亦！
这让让温亦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沸腾》的恐惧，不在于游戏中的剧情，而在于这个游戏本身！
他能感觉到，《恐慌沸腾》对他的现实中的影响越来越大。
既然温萌萌能将游戏中的虚拟瘟疫传染给现实中的他，那么死亡呢？
温亦虽然成功地通过了克尔墨以及血奴这两个关卡，可就算是职业玩家都有操作失误的那一天，是不是有朝一日，温萌萌在游戏中的死亡也会使他在现实中丧命！
这是温亦最恐惧的一点！
如果不玩游戏会怎么样？
温亦不知道，他想试试看，如果不借助游戏，他是否能解决瘟疫，是否能逃出这个困境。
起码他不能将自己的命，交给游戏里的虚拟角色“温萌萌”！
“失踪的人被抓来这里，转化成干尸，再让干尸继续抓人，建成了一个伪生态循环？”
温亦感觉他对异世界瘟疫的了解程度实在太少。
小灰楼迄今为止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这从温亦的角度看来，小灰楼似乎和克尔墨以及血奴都不一样。
从时间上来排，小灰楼的存在时间都可以算成克尔墨的祖宗了。
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如此长的岁月，小灰楼为什么没有往外传播瘟疫。
传染是异世界入侵现实，将人类种族转化为异世界黑暗种族的手段。比起传染度极强的克尔墨，小灰楼可以说是相当佛系的入侵者了。
上百个肉馕，可五分之四都是空的，所以小灰楼抓住猎物的方式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咕咚”怪异的声音出现，温亦打着手电筒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一处原本干瘪的肉馕涨股了起来。
该不会是自己人吧？温亦立刻拿出匕首划开肉馕，他不敢太用力，害怕伤到里面的人，废了一大翻功夫，终于是将里面的人挖了出来。
是柒柒，柒柒的脸色已经泛白，温亦虽然将她从肉馕里拖了出来来，但囊壁上的血丝另一端仍然扎在柒柒的体内。就像衣服的线条一般，扯掉了头，却扯不掉根。
温亦只能先用匕首将血丝割断，但深入柒柒体内的血丝，他可没办法，总不能割开柒柒的皮肉吧。
拍了拍柒柒的脸颊，没办法唤醒少女，温亦将背包中的最后一瓶矿泉水打开，泼了点在柒柒脸上，终于是把女孩唤醒。
温亦松了口气，给柒柒喂了点水后，女孩的脸色终于出现了点血色。
“好疼……”柒柒虚弱地靠在温亦身上，她的眼神还残留着惊恐：“大胆呢？你看见他了吗？”
温亦摇头，他后来将所有股着肉馕都刨开了，除了柒柒外，其余都是干尸，区别大概也就是年份的问题了。
“这说明他没被抓进来，算是好事。”见柒柒忍不住哭泣，温亦连忙安慰道。
“这是哪？”柒柒情况好些后，询问温亦他们的处境。
温亦也没办法解释，只能将手电筒递给柒柒让她自己看。
少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看到被温亦从肉囊中刨出来的干尸后，害怕地捂嘴。
“这就是那些在小灰楼里失踪的人。”
“失踪？”柒柒愣了一下，而后她全身发抖地看向被温亦堆在一块的干尸们。在温亦惊讶的目光下，柒柒惊慌地扑倒了尸堆里，她焦急地检查一具具尸体。
是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一个女孩满含泪水地扑倒一群干尸堆成的尸堆里，不顾形象地，赤手抓着一具具干尸的肢体？
温亦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你是在找你认识的人吗？”
柒柒没有停止自己的行为，她带着哭腔地说：“我爸爸……我爸爸他……”
“你父亲，也在小灰楼失踪了？”温亦惊讶。
可少女已经泣不成声，温亦连忙去帮忙，将一具具干尸清理出来。最后柒柒在一具带着项链的尸体前捂住了脸，跪在尸体旁号啕大哭。
温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经历过丧父之痛的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一刻，所有的安慰都是毫无用处的，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节哀二字。
“1963年的丰县还不叫丰县，当时这个地方叫做梁丰县，因为这个地方的人大半都姓梁。那年是我爷爷成为警察的第二年，他已经不算是新人，6月17日晚9点23分，他接到了报警，报警人浑身是血冲进了警局，声称有人要杀他，他反杀了所有人……”柒柒任由眼泪流淌，将干尸身上的项链取了下来，开始讲述这个上个世纪的故事。
“刘德鑫？”温亦心中骇然，柒柒的爷爷是当时办案的警察，可眼前的这具干尸为什么却是柒柒的爸爸？
“对，报案人名叫刘德鑫，他声称自己被好友梁飞以孩子生日的名义骗到了梁飞的住所，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小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