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初和纪燕琼并未与他和云声在同一所学院内上学。
他们是在白氏举办的学堂内，与白氏弟子，和曾经帮助过白氏的人后代一起学习。
这纪念初口中的柳羽，绥青空也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字。
“还能是谁。”纪燕琼闻言，忍不住撇撇嘴道：“柳羽就是柳珏大人的侄子，比我们大一岁，正好与念初在同一个开蒙班里上学，天天黏着她。”
纪燕琼忍不住和绥青空小声吐槽。
“据说柳羽娘亲年少时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爹爹，经常在他耳边念叨我爹爹多么优秀，多么有才华，他便憧憬着要入白氏族学。”
“他一开始不知道我和念初的身份，后来不知道哪个多嘴的跟他说了，就一直追在念初屁股后面跑，等我察觉的时候，念初已经被那小子忽悠得整天追着他柳羽哥哥柳羽哥哥的喊。”
纪燕琼一想到在学院里，纪念初经常追在柳羽屁股后面，口头禅也从我哥哥怎么样怎么样，变成了我柳羽哥哥怎么样怎么样。
心里就难受得紧。
明明念初一直最黏的人是他。
可那小子出现后，念初每天下学堂都不来找他了，黏他的次数也渐渐变少。
“还有今天，要不是我跟她提早说要入宫来与大哥一并过年，她都要被柳羽那小子拐回柳家过年去了。”纪燕琼恨恨说着。
绥青空摸了摸有点肉肉的小下巴，凑到纪燕琼身边，压低着声音问：“那小子，该不会是喜欢念初，想要娶念初为妻吧？”
纪燕琼眼睛瞬间瞪大：“不会吧？”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绥青空想着先前夫子给自己看的那些打发时间的闲书里的剧情，一一给他举例：“女主角和男主角一并长大，长大后就成为了青梅竹马。”
“然后青梅敌不过天降，竹马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因为别的女人对青梅百般苛刻，等到青梅伤心欲绝离开后，竹马才恍然醒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青梅，然后展开了一系列的追妻火葬场事件……”
纪燕琼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念初年纪还小呢，翻了年才六岁，那小子才七岁，哪儿知道那些事情。”
绥青空挑了下眉。
七岁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云夫子以前可是与他们说了，大户人家的夫人，会早早的给自己的孩子相看，定好将来要嫁娶之人。
这样才能有大把的时间对其进行考验，才不会出现那种慌慌张张把人下嫁，对夫家或是妻子家中十分不了解的情况。
更有甚者，会早早的给双方家中定下娃娃亲。
就算那什么柳羽不懂。
他家里人会不懂吗？
绥青空还没来得及说话，纪念初清脆如铃的声音传来：“喂！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纪燕琼和绥青空抬头一看。
纪念初正站在桌旁，双手叉腰，绥云声还在跟剪纸较劲儿。
纪念初精致可爱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他们：“你们叨咕那么久，不会是在偷偷说我坏话吧？”
纪燕琼和绥青空一齐摇头，异口同声道：“没有！”
纪念初一脸怀疑：“真没有？”
“可你们这反应，可不像没有的模样啊。”
“咳咳咳，真没有，行了，我们不说了。”纪燕琼摸了摸鼻子，起身走上前，拿起了一个木剪刀：“我们继续剪纸吧，晚上贴窗花。”
绥青空也没有再多话，来到绥云声身边坐着。
他刚坐下，唯一一个认认真真剪纸的绥云声忽然把剪刀放下，把手中被剪得看不出来是什么形状的红纸举了起来：“我剪好了！”
正在商议事情的绥柠也被他的声音吸引了视线，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便看到绥云声正一脸郑重的，慢慢的，把手上的剪纸给拆开来。
待完全拆开后，绥柠看着那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但勉强能够看出来是只红色大乌龟的窗花，一时间陷入无言：“……”
她果然不能对这个小崽子抱有什么期待。
绥柠摇摇头，转过来继续和纪旬唠嗑。
绥青空也静默了几秒钟，默默的问：“你剪的是什么？”
“铁猪阿凉呀。”绥云声小心的把纸摊开放在桌上，头也不抬的回答着绥青空。
他想铁柱阿娘了。
但是现在东村和王都相距太远，他不能回去看它，只能把它的模样剪出来了。
纪念初和纪燕琼看了桌上那极像乌龟的图案，嘴角微微抽了抽。
也幸好铁柱现在不在这。
要是让它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被云声剪成了一只乌龟。
它肯定要一巴掌把这不孝子给拍飞。
绥青空叹了口气，一只手揉了揉绥云声的脑袋，一只手拿起木剪刀：“我来帮你剪吧，大过年的，这大乌龟不适合贴上去。”
“这那离是乌龟，明明就素铁猪阿凉。”绥云声急了，原本因为掉了门牙，说话就不利索的他吐字更加含糊了，指着上面就要给绥青空好好介绍介绍。
绥青空嘴里应着他是是是，手上灵活的剪着窗花。
娘亲还在时，每年过节她都会剪好看的窗花贴到窗户上。
他以前人小，还不会剪。
不过那三年，在东村过年的时候，绥柠都会找出一大堆红纸来剪窗花。
她剪，也教着他们剪。
绥青空聪慧学得快，老早就把花样学了个七七八八，还跟东村村长学了不少动物的剪法。
绥云声就不同了。
他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吃。
除了打架，动手能力极差。
因此每次姐姐都不会把他剪下来的窗花贴上去，他也就习惯了。
纪念初倒没想到绥青空还真会，当下眨巴眨巴着眼睛，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手上翻飞的纸张，利落的剪法：“哇！青空哥哥，你也会剪窗花呀。”
绥青空点了点头，手上利索的把最后一点剪了，手上的纸张一抖。
纸张打开，露出了一只剪得活灵活现的小狼来。
纪念初忍不住哇的一下感叹出声。
他看向纪念初，眨了眨眼睛，忽然开口问：“念初，你那位柳羽哥哥，比起我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