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克拉克肯特。
熟悉的额前卷毛在空调吹出的暖风中一抖一抖。
看到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布鲁斯难得紧张起来。
他是人类看不出塔利娅到底是什么身份，保不齐克拉克却能看出来。
虽然对这个氪星人的能力也已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但万一他能看出来塔利娅身体与人类的细微差别，那这么长时间以来瞒着正义联盟的事情就要暴露了。
想着这些，布鲁斯淡定的与克拉克注视着，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刻意，于是挪开视线，向旁边看去。
好在有人有眼力劲，在人群中看见布鲁斯了，顿时眼睛一亮，迅速迎上来攀谈。
借此摆脱克拉克视线的布鲁斯心不在焉与人聊着，没聊几句发现克拉克离开这边往宴会厅南边去之后才又打发了这人。
见来人走后，四下无人，一直憋着不开口的塔利娅终于找到时机。
她扭过头看着布鲁斯平视其他地方的侧脸，踮起脚去扒着人胳膊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布鲁斯还在用眼神寻找约翰达伦的身影，随口解释着：“不太熟悉，可能以前在公事上有过合作。”
他以为塔利娅指的是刚刚离开的人。
恶魔却不信这话，撇撇嘴：“但你看见他的时候分明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闻言，布鲁斯终于收回视线低头向她，然后从塔利娅略显无辜的眼神里清楚了她说的是克拉克肯特。
他顿了顿，想找个理由好让塔利娅离克拉克远点省得被看出端倪，可又害怕说的话传到他耳里。
此刻布鲁斯不得不嘀咕感慨下氪星人那些奇怪的能力，心里却又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克拉克和塔利娅如果打起来了，谁会更胜一筹？
“布鲁斯……”
胳膊被人扯了扯，男人瞬间回神，又说道：“离他远点。”
没由来的这么一句，却塔利娅瞬间理解。
那双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布鲁斯甚至看清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某一瞬间没隐藏好露出了原本猩红的痕迹。
塔利娅小声问他：“他是什么危险人物吗？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拍胸脯保证的一句话让布鲁斯一愣，随后他摇摇头，又忍不住吓唬她：“他对你来说很危险。”
塔利娅闻言一副了然的点点头，心想可能那个卷毛眼镜男和康斯坦丁做得是同一个业务。
那布鲁斯让自己远离他估计也是怕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于是塔利娅暗暗下了决定，今晚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布鲁斯。
她抬起手，重新抓住了身边男人的衣袖。
之后跟着布鲁斯又穿梭在人群，这次敷衍了没几个迎上来的人，宴会里的大厅就暗下来了。
“咯噔”一声，明显的聚光灯开关声。
原本分散在宴会四处的灯全都转移照向了前方发言台上。
众人也都见状识趣的停止了搭讪交谈，全都扭头随着灯照的地方看过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那里，此刻已然站了个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
百无聊赖望过去的塔利娅在看清发言台上站着的人是谁时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约翰达伦！那个接触过魔法书的人！
她忽然庆幸好在布鲁斯人缘不好，这才找不到宴会女伴让自己来帮忙。
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约翰达伦！
而就在所有人看向发言台时，布鲁斯却垂眸看着身边站着的恶魔。
他们俩并不是并排站着，塔利娅微微靠后，只是还挽着手。
也正因如此，他能依靠视角优势轻而易举的将恶魔的表情变化收入眼中，自然也就看见了她满脸压抑着的兴奋。
而在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之后，约翰达伦也轻咳一声，对着话筒开始了自己今晚的大谈论阔，就像是为上任市长提前进行的演讲演练。
只可惜落在塔利娅耳里，只觉得这些内容十分无趣，也衬得时间流逝格外漫长。
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视线随意的落在一旁。顿了顿，塔利娅却看见演讲台那移动到宴会厅两侧的拖地帷幕后，有一个接一个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自觉的吸了口气，她在空气中闻见了邪恶的味道。
看来是要有坏事发生。
塔利娅察觉到了，却什么也没说，神态如常。
又过了几分钟，约翰达伦终于结束，他在掌声中下台，然后被人一拥而上。
塔利娅盯着自己那被人团团围住的目标，余光里一个熟悉的人影闪过。
她扭过去，发现那身着白西装的人居然是克里斯达伦。
约翰达伦的小儿子。
目标发生变化，她迅速更改计划。
而正犹豫着要刷脸带塔利娅过去找约翰达伦的布鲁斯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忽然松了劲，然后还挪出了自己的臂弯。
垂眸看过去，直接塔利娅已经从自己身边走来了几步。
第一反应就是想抓住她让她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
可他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时刻关注，尽管早就跟新闻媒体那边打过招呼，但布鲁斯还是害怕有人察觉到他对塔利娅的果断关注后进行深挖。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塔利娅走向了人群最外围，身穿白西装的男人。
眼睛微微眯起，布鲁斯也认出来了那是谁。
想起来几天前在机场，达伦父子俩走后想要跟上去的塔利娅，布鲁斯心道她到底起了什么念头，到现在都没有打消。
塔利娅不知道被自己留在原地的男人正想些什么，只是一股脑往克里斯达伦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原本百无聊赖正在发呆的克里斯达伦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他发现了塔利娅，微愣过后眼里全是兴奋，也不由自主往这边迎了迎。
“嗨。”克里斯主动打了招呼。
正苦于如何开口的塔利娅立马接话：“嗨。”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见到你。”克里斯从旁边的高圆桌上拿过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塔利娅。
这一幕完完整整的全落入布鲁斯的眼中，不过很快，他发现塔利娅往这边看了一眼，只好快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佯装无事发生。
那边，塔利娅伸手接过酒杯，却没喝。她往布鲁斯的方向示意了一样，示意道：“跟他一起来的。”
克里斯“哦”了一声，眼神在远处的布鲁斯身上和身边的塔利娅之间转动。
不过他没有多想，和在场绝大多数人一样，认为塔利娅是布鲁斯韦恩的私生女。
“圣诞节过得怎么样？”塔利娅率先找了个开口。
刚才跟着布鲁斯应酬，听见前来搭讪的人们基本上都问了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咱哥谭待的还习惯吗？”
“还不错。”克里斯达伦耸了耸肩，忽然，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略微紧张的看向塔利娅，“其实上次我就想跟你要一个联系方式，不过没来得及。”
他这话正合塔利娅的意思。
从上次在机场见到克里斯达伦，她就改变接近目标打算从约翰达伦的小儿子身上入手。
不过没来得及，想追上去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还被布鲁斯给抓住了衣领。
今晚倒是个好机会。
但不是今晚的现在。
有所感觉的，塔利娅走开几步，到两步开外的甜品桌前，看上去想拿一个蛋糕。
克里斯达伦站在原地没跟上来，毕竟这点距离也不耽误交谈。
然而就在塔利娅专心致志挑选合意的甜品时，她头顶正上方的观赏灯球忽然开始剧烈晃动，吊着的灯链也一个接一个的崩短。
眼看着灯球就要坠下来，她却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