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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假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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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快乐,”小天狼星亲自给哈利切了蛋糕,他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教子,笑了笑,“再过一年,你就要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恍惚,哈利拿着蛋糕,想了想,最终还是问道:“小天狼星,雷古勒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天狼星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是一个很优秀的正常人。”

    这样的评论,在布莱克家族实在难得。

    布莱克家族向来近亲结婚,小天狼星的父母就是一对堂姐弟,而小天狼星的母亲是一个疯狂、且极富掌控欲的人,看看门口帷幕上那个逮着机会就骂人的妇人即可窥见她还活着时的一二景象。

    布莱克家的人向来疯狂,长期的近亲结婚、对黑魔法的痴迷,让这个家族的人成为纯血家族中最容易出现偏执症的存在,小天狼星自小就表现出了离经叛道与桀骜不驯,父母虽然极为恼怒他的无法控制,也极为满意他“继承”了布莱克的好品质,总说他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甚至考虑让他与当时的旁支,他的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订婚,因为这也是个疯狂痴迷黑魔法的人,和小天狼星的母亲脾气几乎一模一样。

    有这样的姐弟两人做对比,安静、睿智且爱笑的雷古勒斯显得异常异类,但是由于他在黑魔法上的造诣极高、家里也不需要他继承家族,随意对于两个各有特色的儿子,一开始布莱克夫妇是极为满意的。

    但是就像是诅咒一般,布莱克的那股疯劲终于让整个家族遭受反噬。

    先是小天狼星莫名其妙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与家人渐行渐远,然后是已经毕业的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向来被拿来标榜和雷古勒斯一样安静、温柔的纳西莎与自己的姐姐针锋相对,最终以纳西莎嫁进马尔福家、贝拉特里克斯与莱斯特兰奇家族结合告终,婚后两人也甚少来往,据小天狼星如今回忆、卢平加以补充,才知道两姐妹其实是在德拉科出生之后才慢慢走近的——但是那也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很快,贝拉特里克斯就因为黑魔王的倒台进了阿兹卡班。

    小天狼星与家族决裂、纳西莎姐妹嫁人进入别的家族之后,布莱克家没办法,只能把小儿子带到黑魔王面前,那会儿他们早就已经为展现出绝对实力的黑暗公爵而疯狂,相信着他编造的谎言。

    除了小天狼星,整个布莱克家族在小天狼星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成为黑魔王阵营的中流砥柱之一,讽刺的是没过多久,一心追随伏地魔的布莱克夫妇就死在了伏地魔的手里——他们不是直接被伏地魔杀死的,他们是因为没能完成任务,被一怒之下的伏地魔折磨致死,他们身上的黑魔法防具并没能发挥作用。

    小天狼星毕业之后没多久就和詹姆一起加入了傲罗,此后忙碌于追击食死徒的过程之中,他也曾在几次任务中和雷古勒斯交过手,为黑魔王做事后的雷古勒斯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是短暂的几次接触之后也渐渐展现了布莱克家如出一辙的在黑魔法上的天赋与疯狂。

    小天狼星曾经以为他是被父母逼不得已才效忠伏地魔,但是后来他渐渐意识到,雷古勒斯也姓布莱克,表面上看着再怎么温厚沉默,骨子里也有着属于布莱克的疯狂。

    他曾一度成为好几次食死徒行动小队的领头人,手上也沾染了数条人命,更是曾经与小天狼星决斗至周遭化为废墟——“我后来想想,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小天狼星对哈利说,“就算是纳西莎,我也是见过她‘出任务’时的样子的。”他说完这话之后看向德拉科,“我很抱歉德拉科,但是这是事实。”

    德拉科缓缓点头:“我明白。”

    如果不是夫妻一齐出力,马尔福家族又怎么会成为黑暗公爵的左臂右膀,成为整个食死徒中话语权最重的存在,甚至不得不说,神秘人失踪之后,也是因为马尔福家族的倒戈,才引得大半的食死徒失去了奋力一搏的理智,没有随着贝拉特里克斯一起大闹魔法部,而是想办法给自己脱罪。

    说起以前,他们不得不承认曾经很多决定放在如今都是错误的,庆幸的是无论是德拉科还是马尔福夫妇,都已经明白这一点并且在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

    “雷古勒斯也曾经崇拜绝对的实力,也曾经心甘情愿为了伏地魔做事,但是也许在某一天,他突然发现其实他和伏地魔是理念不合的,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对伏地魔很重要,所以才做了这个决定。”小天狼星轻轻地说,“一个迷途知返的食死徒……”

    小天狼星也曾在伏击食死徒的时候和雷古勒斯相遇,两兄弟甚至还吵过架,只不过很快随着哈利的出生,特里劳妮的预言出现,他把心思都放在了波特夫妇身上,甚至为了保护波特夫妇提议把保密人换成小矮星彼得,自己则出去引开食死徒的注意力。

    只可惜连邓布利多都没想到,小矮星彼得早已经投靠了伏地魔,波特夫妇身死,小天狼星被冲天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只顾着追击小矮星彼得,在彼得诈死之后自己锒铛入狱,如今再次听到雷古勒斯这个名字,已经是将近二十年之后了。

    哈利轻轻拍了拍教父的后背:“他曾经犯过错,但是他尽力弥补了,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不是吗?”

    小天狼星勉强笑了笑:“从伏地魔身边离开的代价太大了。”他手握拳头轻轻锤了一下德拉科的肩膀,“你的父母是真的很爱你。”

    马尔福夫妇如今做的种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不想儿子匍匐在别人的脚下,放在十六年前,伏地魔还有理智的时候绝对会派人天涯海角地去抓他,也庆幸现如今回来的是个疯子,这才让马尔福夫妇有了脱身的可能。

    德拉科小声地说:“我一直都明白。”

    “所以你更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人利用了。”小天狼星坐直了身体,“地下室的书房随时向你们开放,虽然我不赞成滥用黑魔法,但是我很赞成邓布利多校长的一个观点——你可以不使用,但是你得对他有所了解。”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给哈利:“双面镜,哈利,需要我的时候就对着镜子喊我,我手上有另一面,听到你的声音会马上回复你的。”然后他又变出了一个礼盒,“没办法陪你拆礼物了,我可能要出门一段时间,你们待在家里不要出去,如果想罗恩和赫敏了,可以写信让他们来做客,这是你的家,哈利。”

    不是哈利经常在韦斯莱夫人那里听到的“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而是“这里是你的家”,哪怕是这段时间很少见到小天狼星,哪怕是这个房子看着阴暗与清冷,哈利仍旧能在这里感受到一份温暖——“家”这个单词,不需要挥动魔杖,就已经充满了庞大的魔力。

    哈利和德拉科把小天狼星和卢平送出门,走出门的时候小天狼星还在嘱咐哈利:“玩得开心一点,你们把整个客厅都掀翻都没关系,生日就是要肆意妄为,明年你可就是个大人了,趁着时间没到,再肆意妄为一回。”

    “咳咳。”卢平在一旁轻咳了几声,向来循规蹈矩的前格兰芬多级长很不喜欢小天狼星怂恿人的行为,但是他也只是轻咳几声,终究是没制止小天狼星后面说的那些。

    等四人快到门口了,才发现不对劲,门口帷幕上,布莱克夫人画像面前的布不会到何时掉了,向来一逮着机会就歇斯底里怒吼的布莱克夫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察觉到他们发现她之后,竟然没有立刻尖叫,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天狼星搭在哈利肩膀上的手。

    她不喊不叫的时候,隐约能窥见几分当年布莱克家族家主夫人的样子——比起纳西莎的优雅高贵,她更有气势,更显威严,与这个逼仄的宅子意外的和谐。

    哈利好奇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能花较多的时间打量小天狼星的母亲,以前都是在对方的怒骂中用最快的时间把帷幕盖住。

    布莱克夫人死的时候其实还算年轻,就算整日与黑魔法为伍,她看上去也打扮得很得体,画内是一个魔法储存人生前镜像的道具,当对方不骂人的时候,哈利隐约觉得自己能看到小天狼星还没和家里决裂、没进入格兰芬多之前两母子之间的相处情况——意外的和谐。

    小天狼星也看了画里的人一会儿,然后低头再度拥抱哈利并承诺:“你开学前我一定回来。”

    “你要小心,小天狼星,”哈利叮嘱道,“我不想你出事。”

    “为了你,哈利。”小天狼星承诺道。

    就在他把门推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真的有办法毁掉它吗?”

    哈利转头看去,布莱克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天狼星的背影。

    小天狼星没有回头,只是拿出吊坠盒晃了晃,就与卢平出门了。

    没得到回应的布莱克夫人低头看着紧张看着他的哈利,似乎轻声“哼”了一下,转身消失在了画框之中——这是哈利第一次看到她从这块画布中消失,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把它再度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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