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夏瑶在一处停留的有些过久，底下保护的老宋问道：“小夏，还好吧？”
夏瑶回过神，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岩壁上来。只是，心里总有一块七上八下的，始终是有些不安。她试探性地向上爬了一步，眼神却是又一次不受控地朝着二层的某处望去，终于一不留神，踩了个空。
“没事没事，这条线毕竟是514a的难度。要是一次就过了，是瞧不起514a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天天就泡在岩馆的人啊。”老宋说着，将夏瑶一点点放了下来。
夏瑶双脚落地，又朝二楼看了眼。长廊处已不见刚才那二人的踪影。
见夏瑶走过来，小游将奶茶递给了她：“师父，你说我生有之年，能爬到你一半的水平吗？”
夏瑶接过奶茶，心不在焉地吸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宋先来拆台：“你？什么时候能一周来爬个两次以上再说吧。”
“行吧，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老宋收起保护绳，朝不远处指了指，对小游道：“哎对，那边59,510的线也有换新的，你要不要一会儿试试？”
“这个可以有！”小游站起来，活动了一番手脚，“最近换线频率挺高的呀？之前的线好像有好一阵子都没换了，我差点都要以为岩馆开不下去要倒闭了。再加上，前段时间有大佬已经来看过家尚广场了，我还在猜是不是大佬对攀岩墙没什么兴趣，想要拆了这块，改建什么奢侈品展台之类的呢。”
“小丫头片子，消息还挺灵通的啊？”老宋夸张地看了小游一眼，“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攀岩墙确实动过要拆除的念头，不过，说要拆的是家尚广场这边的人。资方大佬倒是挺感兴趣的，这波换线维护，据说都是他的意思。”
“是嘛？那这个资方大佬还挺有眼光的嘛！”
“对对，名字也好记。好像叫什么……abc？”
abc？aic？
夏瑶抬起眼。aic投了家尚广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她记得第一次和闫易见面，就是在家尚广场地库出来的那条路。不过，对于攀岩墙非但没有拆，还积极地换线维护，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
下午，带完了课的夏瑶简单地吃了顿午饭，坐上地铁去和齐悠悠碰头。
齐悠悠喜欢热闹，对具体住哪儿倒是没有过多的要求，反正是爬格子，一台电脑足矣，夏瑶则是要考虑上下班通勤的问题。二人商量了一番下来，决定房子租在离夏瑶公司能够一部地铁直达的区域。哪怕最终没有拿到aic的offer，夏瑶的工作地点应该也多半落在海市金融区这一片。
考虑到价格问题，夏瑶本来是想看地铁起点站附近的。齐悠悠担心住得太偏远不安全，本着看看又不花钱，拉着夏瑶从距离金融区三四站的地方开始看。
距离aic三站地铁直达的佳苑小区。
路婉言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看着外面的搬家师傅将她的行李一箱箱往上搬。
“该收拾的陈姨都替你准备好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闫易瞥了眼一箱箱的行李道。
“女孩子家的东西，舅舅你不懂，”路婉言抬了抬下巴，抗争了许久终于搬出家门，此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每个姑娘出门都是大包小包的，别说搬家了。”
闫易将头转向窗外，显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不远处，两辆电瓶车从小区内穿过。开车的人穿着清一色的白衬衫西裤，脖子上还挂着工牌，一看就是附近的房产中介。后座上分别坐着一个姑娘，其中一个人影看着好像几分眼熟。
路婉言很快也注意到这边：“咦，那个人怎么有点像夏瑶？”
看见夏瑶坐在后座，虚扶着前面中介后腰的手后，闫易的目光危险地眯了一下。
夏瑶和齐悠悠下了车，跟着两名中介进了其中一幢楼。
驾驶座上的常宗北看清了齐悠悠的长相：“确实是夏小姐没错。还有一个应该是她的同学，我们第一次在家尚广场，还有昨天在f大碰到的都是她。”
“家尚广场？你们还在家尚广场见过嘛？”路婉言敏锐地抓到了重点。
闫易并不想多说，依旧看着刚才几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夏小姐她们应该是来租房子的，”常宗北说道，“答辩结束临近毕业，这里离公司几站地铁也算是方便。”
佳苑是金融区附近的高档小区，对于在金融区上班的白领而言，住在这里再方便不过。只是，佳苑的房租并不便宜，即使是间一室一厅，租金都上了五位数。
“就是这里的房租对于夏小姐她们而言，可能有些压力……”常宗北补充道。
“看看又不花钱，”路婉言插话进来，“我之前也找中介带我看过这一片的房子，然后……还是果断抱舅舅大腿吧。”
说着，她冲着闫易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东西差不多收拾完了，我们上去看看吧。”常宗北道。
“走吧。”
……
路婉言一脸兴奋地在自己的新基地里来来回回地窜着，从一个房间看到另一个房间。闫易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兴致缺缺地看向窗外。
里里外外地逛了好几圈，路婉言终于折腾不动，凑到闫易旁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
几个人影从楼幢里走了出来，正是夏瑶她们。随后，又如来时一般，跨上了中介的小电驴，突突地离开了。
路婉言小鹿般的眼珠哧溜一转，拿出了手机：“好歹我和夏瑶也是革命友谊，关心下她的租房进展，也在情理之中嘛。”
说话间，路婉言已经给夏瑶去了条消息。
【宝啊，听组里的同事说，在佳苑附近看到你了呢。是去看房子的嘛？】
收到路婉言消息的夏瑶：……
总有种节目组的眼线无处不在的感觉。
【是呀，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路婉言又朝窗外瞄了一眼，心说她已经看见了呢：）
【怎么了？那边的房子不行？】路婉言明知故问。
【没有，那边的价格，是我不配了。t-t】
看着消息后面的那个小哭脸，路婉言感同身受。
【摸摸，合适的房子确实不好找。祝你早日找到合心意的呀！】
路婉言发了条塑料的安慰消息，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闫易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上一眼，继而又放下。数次之后，见路婉言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所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路婉言憋着笑，明知故问。
金框镜片后面的眼神一凛，路婉言缩了缩脖子，知道玩笑差不多就开到这里了。
“咳咳，”路婉言假装咳了两声，意料之中地看到闫易避了避，她并未在意，早就习惯了似的继续道，“就……跟我之前猜的差不多，夏瑶她们只是来看看的呗。毕竟这边的房租实在是太贵了呀！”
闫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收回目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
安顿好了路婉言，常宗北开着车出了佳苑。
闫易坐在后座，交叠着双腿，单手支着额。
常宗北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巧对上闫易看过来的眼神。
“宗北，aic给员工，有什么住房补贴之类的福利吗？”
常宗北顿了顿，很快地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公司有为员工提供住房补贴，只是如果想要租佳苑附近房子的话，恐怕还有些差距。”
闫易若有所思，随即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常宗北点点头，不再说话。
行呗，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老板不承认，他就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又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常宗北都快忘了闫易刚才问过什么。
“节目组下周，是安排的拓展训练吧？”
“对，地点在龙腾森林公园。”常宗北道。
龙腾森林公园，是海市有名的活动训练基地，是海市学校军训，公司团建的首选之地。
《扬帆的我们》作为一档以毕业季即将踏入职场的新人为主角的综艺，自然少不了职场逃不开的团建活动。节目组同aic商议后，将地点定在了龙腾森林公园。比起在aic前几期，节目组只能在低区监控，远程通过几名工作人员给出些提示，这一期更像是寻常意义上的综艺。
闫易拿出手机，翻出了之前节目组发给他的有关这期节目的安排。
沉吟了片刻，他道：“我记得龙腾的攀岩区好像挺有名的。”
“攀岩”两个字一出，常宗北心里就隐隐约有了猜测。
“竞技节目……让节目组加个攀岩吧。”
“……好的。”
“获胜者的奖励，”闫易伸手推了推镜框，镜片后面的美人眼带上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就由公司出面，给获胜者提供租房优惠。房租方面由公司承担，获胜者只需自行负担水电费用。”
常宗北：“……”
常宗北：“……好的，我知道了。”
想到那天在家尚广场，看到在岩壁上英姿飒爽的夏瑶，常宗北抬手摸了摸鼻子。
老板，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您这条规则制定的，就差直接公布优胜者是夏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