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拔下！”
小雾雪一根筋的固执要拔下尖锐可怕的牙齿，两只小手用上吃奶的力气，小脸绷紧着也跟着使劲。
面前的这张嘴巴不敢动，深怕小雾雪又哭鼻子，然而坚强的小雾雪眼中冒出一簇火焰，一心只想把吓坏自己的牙齿拔下。
“嗷！”
却没想到过度用力，反倒把她摔了个底朝天。
愣是让她呆呆看着天花板，也没从脑袋空白中反应回神。
她转身，往掌心一趴，趴着的小身体一动不动。
空气像是凝滞般。
“没事吧？”
小雾雪环抱手臂，气嘟嘟地坐起身，她脸上写着‘生气’两字。
抬头看向问自己的小鹿女，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吓唬自己。
小雾雪扭头，哼哼说道：“大坏蛋！”
小鹿女用手指将她的脑袋扭过来，小心翼翼地哄道：“你又在生气了，怎么变小了还会生气？”
情绪反复无常，闹脾气的小朋友想到什么就要闹什么，反正吃定了有人会哄。
小雾雪现在还没有这种观点，她甚至害怕张着嘴巴露出尖锐牙齿的小鹿女，生怕一口将自己吞下肚子。小小的脑袋里还是出现了推理的那根神经，推理出自己的肉少的主观原因后，还对怪物打上一个‘宁可错吃也不放过一口’的标签。
最主要是她想探查怪物不吃自己的根本原因，故意趴在掌心看怪物的反应。
然后小鹿女眉头一皱，看见小雾雪趴下的小动作后，她立即闭上嘴。嘴唇边留下一点红印，那是小雾雪的小腿一直压在上面留来的痕迹，虽然没有任何不适应，但看上去就像是染了一抹红色的唇彩。
“……我没有生气。”
固执也要为自己辩驳一句，小雾雪赌气说道。
小鹿女一愣，只见小雾雪爬起来抱住自己的食指，然后抬头看向自己。
“走吧，我们去打坏人！”
“喂！你们想好了吗？”
兔子脸走在前面，突然回头看向她们说道。
兔子脸对两人充满了质疑，甚至怀疑这一出戏还未出门就会散场，又得重新开始排练起来。
门外是一条走廊，没有光的尽头。无尽的黑暗。
倘若有一个没有带匕首的少女，那么她被俊美的影子诱惑后，接着又被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手扯进深渊，尖叫无人应。对于黑暗来说，这才是常事。
倘若两个结伴而行的少女，互相舔舐伤口，举剑守护对方的后背，将无形的影子斩首示众，任这些无形的张狂，也靠近不了她们半步。
此去必定不是一帆风水，甚至还未走出黑暗便变成一具白骨，从此说不了真相，任世人为她们的遭遇随意感到怜悯与羞耻。
这有什么呢？迄今为止，无人染指无字碑。
……
……
“将军，我们战败了！”
一片血红染成了雪花，雪融成血。尖叫的声音交织武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战火不休，旗帜残破。破烂的旗帜随风摇曳。
她站在尸体堆上，单手将倒下的破败旗帜一抽，横扫涌上来的野兽军队。无数冒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最后存活的一个人。
无数死亡呈现在她的眼中，她眉间微冷，含恨道：“即便是死，亦不屈！”
将军腹部被一只举爪割破，肠子滚落而出。
她抬手一刺，左手旗帜插进野兽的头颅，右手挥动长刀将野兽的头颅砍下。野兽滚烫的液体淋了她一脸，也将四周蠢蠢欲动的野兽吓退，那是兽王的头颅！
这一刻，野兽们纷纷后退，深怕这个女人作出恐怖的举动。
将军捂住肚子，眼神迷离，仿佛看见了死去的家人，她胜了。
啪地一声，她再也吃撑不住力气，倒在尸体堆上，和那些尸体一同走向黄泉路。
“真想再听那个故事……好像没有机会了。”
将军眼睫微颤，看向身旁。一个眼睛失去光芒的女子。
将军从未这样痛苦过，眼泪一直在流，她抬起手想要触碰那人。无论怎么使劲，都触碰不到了。
将军眼里含着泪水，抑制不住地哭出声：“那个故事里有个女孩，名叫雾雪，只能在一个小箱子里活着，她看不到世界外的东西，于是她不停地给自己编造出很多的朋友。”
“突然有一天，她从箱子里的世界逃走了，逃到了时间之外，没有人能找到她。”
将军的声音越来越弱，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嘴角漫出很多的血液。血液伴着眼泪，红色好像变淡了一些。
将军努力睁着眼睛，道：“只有我找到了。”话落，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和周围的尸体一样，任由血风吹开脸颊上的发丝，悲伤爬上风的背，很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