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屿看了一眼向云华，心里撇了撇嘴。
就向云华赌石的本事，还用自己去当这个狗头军师？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因为自己有手玩件进化出来的异能，赌石这方面，绝对不会是向云华的对手。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跟男人交代就是了。
男人说完见两人都没做出出反应，自觉地抱起料子走向油切机。
随着锯片切割在料子身上发出的吱吱啦啦的噪音，向云华压低声音问王屿，“对这块料子这么有信心？”
王屿摸了摸鼻子，“我是觉得那条色带有点意思。但又说不好究竟算是什么表现。所以才打算买下来看看。我是奔着积累经验下手的。要是涨了固然好。就算没涨，至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表现，心里也好有个概念。”
向云华无奈摇摇头，“都说杜远的外号是石疯子，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用这种方式积累经验，多少钱够你们造的。”
王屿也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只能尝试转移话题。
笑着说道：“怎么？现在结婚了知道柴米油盐贵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向老板了。”
向云华翻了个白眼，“跟向远峰好的不学，学的油嘴滑舌。”
王屿看男人守在切机旁，没有走过来的迹象，转身面朝向云华，压低声音说道：“小华，我觉得唐羽不算一个坏人。两个人能不能子一起，主要还是看双方的三观是否一致。谁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都能经受住诱惑。说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都能保证忠贞不二……”
向云华没等他说完，直接反问道：“问你个问题。你经受住其他诱惑了吗？”
王屿哑然。
这话还真不知道怎么接。
说经受住了吧，他说这番话是为了开解向云华，而不是为了标榜自己。
说没经受住吧，又违心。
正卡壳的时候，响起来的电话给了王屿一个解脱。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伯爵珠宝的辛迪打来的。
两个人距离不远，加上王屿拿手机的角度，向云华随便一瞥几u看到了上面存的名字。
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你们这些男人啊……”
说完就跟避嫌似的，绕到一边佯装看石头去了。
王屿刚接起电话，辛迪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出来，“王老板，冒昧问一句，你还在魔都待多久？”
王屿想了想唐羽跟向云华的婚礼安排，回答道：“大约还有一到两个星期。辛迪老板有什么事吗？”
辛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不知道能不能冒昧劳烦王老板明天的时候，来一趟我这店里？”
王屿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多问了一句，“辛迪老板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既然是夏老板的贵人，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
辛迪这才叹了口气，“开门做生意，总难免遇到一些自己推脱不掉的人际关系。有人送来了几块翡翠原石，这人算是我父亲那边的一位亲戚。据说当初我父亲年轻那会儿还接受过他不少帮助。所以做不到直白的拒绝。但我看蜜明料还行，这种蒙头实在是看不分明。”
“实不相瞒，我是先给夏老板去了电话。夏老板跟我说王老板的赌石眼力远在她眼界之上。我这才打来电话冒昧相邀。”
难怪她会给一面之缘的自己打这个电话。
合着是夏雯在里面推波助澜。
不过这点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加上辛迪给王屿留下的印象也确实不错。
所以王屿并没过多犹豫就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才发现向云华站在不远处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让王屿虽然没做亏心事，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伯爵珠宝，我知道。老板年轻漂亮气质好，留过学。还是专业设计科班出身。她的店在魔都算比较有名气的。以设计感出圈。一般人的设计思路跟眼光都跟不上。设计这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气。不是每个人都有。”
向云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倒是带着几分佩服。
“能让咱们的向老板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这辛迪老板还真是一个才女。”王屿顺口说道。
向云华继续往下说，“伯爵珠宝最开始的时候，是她父亲在经营。大约要是因为家族做这个生意，所以她才会去学设计这个专业。后来回国之后，伯爵珠宝开了第二家分店。就是这位辛迪老板经营。结果没几年的时间，就完全超越了老店。最后新店鲜明的经营风格完全碾压了从大流的老店。两店合并成一个店。”
“而且，据我所知，辛迪老板还是单身。王屿，好好把握机会！”
王屿：“你什么时候跟你哥学的也这么不正经了。辛迪老板找我是有关赌石的事……你这都想的哪跟哪？”
向云华却完全不当回事，“我跟唐羽也是从合作关系开始的。现在不也在谈婚论嫁吗？干咱们这一行，生意跟生活本来就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有共同语言，总比那些相顾无言的男女强多了吧。”
王屿打趣，“看样子你跟唐羽的感情好着呢。向远峰压根就是在瞎操心。你们把小日子过好就行了，别的事就别操心了。”
以为自己是调解员，结果反被向云华调解了。
这要是向远峰王屿还能胡搅蛮缠，可面对向云华还真是不好说什么。
向云华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跟那位杨小姐不太合适。其实他们也都不看好，但没人愿意在你面前直接说出来……”
好在这时候，另一边的男人喊了一声，“两位老板，料子解好了。”
这才让王屿得以摆脱这个不想面对的话题。
男人大约是对这块料子没有太大的把握，因此并不打算由自己把结果呈现给两人看，所以只是动嘴喊人不见手上有分毫动作。
王屿跟向云华前后脚走过去，油雾都已经沉淀完了。
在王屿掀开机器盖子的时候，男人开口说了一句吉祥话，“老板大赚！”
相比他的忐忑，向云华对王屿的信心倒是更加充足，“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老板，今天你是最大的赢家。赚了钱，还能涨经验。”
男人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只不过没开口反驳就是了。
然而很快王屿就让他亲眼见证了什么叫切涨。
横切面上浓艳的翠色，即便隔着油污，也能看出端倪。
男人难以置信的伸手抱过另外半块，伸手擦了又擦。
就好像那绿色不是玉肉里长出来的，而是被什么给染上了一层浮色一般。
“这怎么可能呢……”他喃喃自语，“明明皮壳上面的色带根本不连贯。下面怎么可能会大面积爆色呢！”
没人回答他的疑惑，王屿早就沉浸在料子的表现当中。
种水虽然没到顶，但糯冰种局部正冰的种质，在这个颜色的加持下，放在市场，绝对拥有百分百的竞争力。
打开电筒，对准切面斜着打下一道光束。
翠色在灯光的加持下，越翻越深邃。这说明颜色完完全全吃进玉肉。但具体吃进去多深，要进一步放成片才能看的最直观。
所以王屿也没有浪费时间，跟男人说道：“有劳老板继续往下放片。”
男人当然明白王屿的意图，尽管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种情况也不能怪他。
就像原本应该是自己的五百万彩票大奖，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花落别家。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美好。
“老板，你真是神了。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判断出来这块料子表现的？”男人一边将手上半边料子固定上切机，一边不死心的问道。
王屿只能说，自己单纯就是没见过几次这种表现的原石，所以这才想着抛砖引玉。要是料子表现好皆大欢喜，要是表现不好，就当是三十五万买个经验跟教训。
至少这笔钱还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
这话男人未必相信，却也只能接受。
讪讪地说道：“难怪人家经常说，一个人越是将全部身家性命搭上，越是很难赌赢。但越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越是战无不胜。”
向云华笑道：“这都是骗人的鬼话。所有成功或者失败，都有迹可寻。只是人更愿意推卸责任。将不愿意接受的结果，归咎到虚无缥缈的玄学上罢了。”
男人摇了摇头，“我的经验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是真的。人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喝凉水都塞牙。屋漏偏逢连夜雨……大约是你们这种老板们没感受过的……”
说完，料子也已经固定好。
他利索的盖上盖子，伸手打开了油切机的开关。
机器再一次发出轰鸣声，很快噪音就传了出来。
男站在机器旁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目灼灼的看着王屿，“老板，相识就是有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眼这块料子的表现？”
他话音刚落，人就飞快地朝着店面一侧走去。
不多时，从一堆料子当中翻找出一块灰扑扑的落满浮灰的原石。
“这块料子，我甚至连场口都看不出来。老板上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