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偏好，强求不来。
加上很多人觉得边城地处边陲，这种地方兵荒马乱不安全。所以宁愿选择其他的途径赌石。
所以王屿笑了笑，没跟对方争辩。
换了个话题问道：“两位老板是做原石生意？还是加工成成品半成品出手？”
蔡老板老公笑起来，“这件事怎么说呢……其实我们是帮人赌石拿料子的。这些原石，之前唐老板就曾发过视频给我们看。这些其实都是客人看视频选出来的。我们这次只是过来现场交接实物。我太太会跟客户实时反馈。保证所见即所得。交易就完成了。”
他这番话听的王屿目瞪口呆。
他之前倒是知道有专门帮公司拿货赌石的人，但那种基本上都是公司内部自己的人手。
像蔡老板夫妻两个这种帮不同的人赌石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大约男人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业的特殊，所以笑着说道：“现在网上很多在别人看来可能匪夷所思的行业。什么家庭收纳师、陪同形象顾问……这种以前看上去根本觉得不可能出现的行业，现在照样风生水起。所以我觉得限制行业发展的不是行业本身，而是人们的思维模式。”
“像现在我们这种，为需要的人提供一些赌石方面的帮助。让自己的赌石眼力能够创造利润。自己还不需要承担过多的风险。也不用积压太多的资本。就很适合我们夫妻。”
王屿点点头，存在即合理。
“你是不是想问，有这个眼力为什么不自己赌石，赚最大的利润？”男人笑着问王屿。
要是以前，王屿没准会好奇。但不是现在。
所以回答道：“帮别人都是积累自己赌石的资本，也是一种方式方法。”
男人摸了摸鼻子，“这么说可能有点玄。我们两人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我们帮别人赌的料子切涨的概率，远远大于我们自己赌的石头。就……根本无解。前些年帮人赌石赚到的钱，全都贴进自己赌回来的石头上。现在也认清楚现实了。人啊，无解。”
这种事王屿就不方便跟着发表意见了。只是说道：“你们这样的经营模式很不错。风险不在自己身上，也不耽误正常收入。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男人点头，“那倒是。这一行首先得有足够的人脉资本。我们也是机缘巧合，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老天爷关了一扇门又给开了一扇窗。比不得你们这些老板赚大钱发大财。我们就小打小闹，能维持个温饱也就是了。”
这种过度谦虚的话听听就行了。
男人比较健谈，大约是想跟面前的几人搞好关系。
王屿冲着向远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解围。
向远峰却显得没什么积极性，兴致缺缺的敷衍了几句。
等到韩清跟蔡老板那边对接完，已经差不多临近晚饭时分。
蔡老板夫妻两人热情的邀请几人共进晚餐。
王屿是肯定不会出席。
但唐羽跟向远峰完全可以单独出去应酬。
只不过向远峰明显更想跟着王屿杨霖这边，所以最后打发唐羽自己接待贵宾去。先一步离开了店面。
但等到王屿他们这边准备动身的时候，铃铛堵上门来。
在店门口嚷嚷着要唐羽出来见自己。
不管所有人表示唐羽不在，铃铛根本不信。
原本向云华并不想理会她。
但这会儿路上下班的行人太多，铃铛闹腾的动静虽然不大，却也还是引起了一些注意。
有一些好事的甚至躲在一旁拍照录像。
向云华再不计较跟在乎，也不可能拿着店面的名声不当回事。
这知道的知道是老板以前的风流债，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是店面坑蒙拐骗坑害消费者？
所以走出店去跟铃铛理论。
杨霖自然是陪同前往，站在向云华身边好言相劝铃铛不要做这种愚蠢的事。破坏了对方心目中唯一仅存的一些美好回忆，是多么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铃铛压根不领情，冷笑着看着杨霖，“我连人都看不到得不到，要那些狗屁的美好回忆有什么用？能当饭吃还是能代替这个人生活在我身边？你是鸡汤看多了，被洗脑了吧！”
向云华原本还好好的跟铃铛理论，现在见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攻击杨霖，脾气立刻上来。
珠宝店都备有那种大号的u型不锈钢的大锁。
平常时间用不到，就被丢在店门口不起眼的角落里。
向云华折回店里，将锁头掂在手上。气场全开的拎着重新走回铃铛面前。
铃铛的表情带上几分慌乱，嘴里却仍然喊道：“我就不信你敢动手！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在医院里躺到你破产！”
向云华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二话不说反手打出去一个电话，顺带着打开了手机的免提。
孙有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了唐羽还以为你不惦记我这个老头子了呢……”
话没说完，向云华就问道：“干爹，杀了人怎么办？”
孙有国竟然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跑路、打点。有路子有钱。随你高兴。”
向云华勾起唇角，“好嘞。”
向远峰自始至终都对她们之间的争吵无动于衷。甚至还在何垚准备出去劝架的时候，拦住了他。
等向云华进行到打电话环节，王屿目瞪口呆的时候。他摇头晃脑的说道：“都多大了，还玩以前的这种游戏。不过她倒是聪明，知道老头子经不住气，还知道找孙叔来打配合……”
虽然何垚还是不免会下意识怀疑，这会不会是卡莲已经养成习惯的行为。
她似乎很知道男人吃哪一套。
你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让你抱、你动动手指她就知道往上贴，哪怕是你皱皱眉头，她都知道撅嘴过来给你吹一吹。
可是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哪个人生来就完全懂另外一个人的所思所想。
何垚看卡莲，总觉得自己像在看电影。
里面的女主角演绎的都是大众心里想的。
可是演员演戏那是工作，镜头之外她们有自己的生活。
卡莲呢？
自己睁开眼她就开始演，自己闭上眼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
那来到自己身边之前呢？
只要有客人她就一直全情投入的演给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看？
她自己呢？
何垚不自觉伸手揉了揉卡莲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今天你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全都依着你。”
卡莲的脸上流露出难以自抑的惊喜，小心翼翼的求证，“真的吗？”
何垚点头，“真的！”
不得不说，消极话好听、垃圾食品好吃。
即便知道眼前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卡莲，但看她崇拜迷恋的看着自己，这一刻屡屡受挫的何垚感受到被女人仰视的男人尊严。
他开始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所以他伸手牵住了卡莲的手，继续往前面走。
左手美人、右手钞票，这种快乐，谁懂啊。
何垚甚至帮卡莲付款了一条价格不贵但是她很喜欢的特敏。
在两人走去吃饭路上的时候，卡莲一直开心的把手伸进廉价的购物袋里摸索。
经过何垚曾经跟美琳去过的那家西餐厅时，何垚的心有些隐痛，脚步虚浮，呼吸也有些不受控的颤抖。
卡莲关切地问何垚是不是今天被打留下了内伤。
咬着下唇表示晚上自己可以帮何垚揉一揉按一按。
还特意补充是正规的那种。
“吃过西餐吗？”鬼使神差的，何垚问道。
卡莲神色黯淡的摇摇头。
“走，带你去吃。”
何垚不由分说抓着卡莲的手就往里面走。
经过路边一个垃圾桶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那个装着戒指的盒子，顺手丢了进去。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更不能愈合伤口，只会让让伤口溃烂生脓最后成为一道永恒的伤疤。
那就安安静静做个告别吧。
然而卡莲眼尖，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的肯定不会是垃圾。
所以她毫不犹豫挣开何垚的手，去捡了回来。问道：“为什么要丢掉？你赚钱那么辛苦。”
何垚耸了耸肩，他暂时没有要跟卡莲分享心事的打算。
然而卡莲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戒指时，她睁大了眼睛，“这……好漂亮啊……”
何垚深吸了口气，无所谓的说道：“它已经不是我的了。捡到的人拥有处置的权力。”
卡莲没再说话，忽闪了几下她的大眼睛后，竟然真的将戒指拿出来套在了自己修长的手指上。
这种情况放在国内，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做的事，卡莲完全不在乎。
“我也拥有第一件属于我自己的美好了。”
她将手舒展在何垚眼前。
金属质感折射着太阳的光芒，让何垚觉得有些刺眼，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反手抓着卡莲的手走进了西餐厅。
何垚特意要了那晚他跟美琳曾经坐过的位子。
但他记不清那天自己跟美琳吃过什么，所以由着卡莲去点她爱吃的。
但卡莲完全没有吃过西餐，根本不知道该点什么。
两人推来让去好一会儿，耽误了隔壁桌上等着点餐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