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峰故作老成的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韩清笑骂道：“滚犊子。”
但向远峰一秒钟恢复正经，“韩老板，其实刚才陈老的话……你也不是不能认真考虑考虑……”
韩清微微一怔，随后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很多时候并不是仅仅是为自己而活。我这么说两位老板明白吗？”
说完，又自顾自说道：“我跟我师父如父如子。他都这把岁数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父母在不远游……”
韩清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原生家庭跟父母，相关话题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陈七。
里面肯定有隐情。但成年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示人的秘密。
所以哪怕是好奇心极度旺盛的向远峰，也没刨根就地的追问过。
后半场话题有点沉重，向远峰兴致缺缺的烤完最后的肉串，懒洋洋的站起身来，“我去冲个澡。一身的牛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牦牛成精了呢。你们聊着，我洗完澡就先回去睡了。明天还得应酬贵人。可怜哟……”
王屿跟韩清到底也没能将向远峰烤出来的肉串撸光。
王屿回房间的时候，韩清还在独自奋战。
第二天，罕见的被向远峰摇醒。
“起床了王屿。带你去开开眼界，观摩观摩咱们卖出去的自璧成品长什么模样。”
王屿看了一眼手机，竟然才七点半。
这对向远峰这个热衷睡懒觉的人来说，充满着不可思议。
但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晚吃了人家的霸王餐，今天自然得奔波在还债的路上。”
王屿觉得他能有这个觉悟也不错，配合的起床用最短的时间洗漱完毕，跟在向远峰后面出了门。
打上车，向远峰报出目的地。
路上王屿才知道，早上七点钟那会儿，昨晚的私房菜老板就给向远峰打了电话。
要不是因为吃人嘴软，向远峰当时就想骂人。
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中下午再说？非要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但一想到昨晚人家都没觉得自己是个骗子，一上来就先投资了一份信任。
让向远峰张不开想骂他的嘴。
最后只能去折腾王屿，换取内心稍稍的平衡感。
他倒是坦诚，坦诚到王屿也不知道怎么张嘴骂他。
碰头地点是一处写字楼。
一楼大厅进去，就像地铁那种门禁。
几名穿着神色保安制服的人，在大厅里各司其职。
见王屿跟向远峰两个人一脸茫然地东张西望。其中有两个立刻朝他们走过来。
“两位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客客气气的问道。
向远峰转了转眼珠子。不答反问，“你们这是什么公司？”
保安皱眉，“先生，你既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公司，怎么会来这里？我们这是办公场所，不是观光打卡地。”
说完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可不是欢迎，而是请他们离开。
后面向远峰再想说什么，都没了开口的机会。
因为这些保安想必平常没少经历这样的事，司空见惯的同时也完全没有任何耐心。
而向远峰的脾气，本来就是一点就着。
立刻就忘了自己前来的初衷，开始跟保安斗智斗勇加斗嘴起来。
主要是动手没胜算。
要不然王屿相信他肯定得招呼两下。
见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跑偏，王屿连忙说道：“我们今天是跟人有约……”
但根本没人听他说。
首先，他这话听起来就站不住脚。
你想一招制胜就应该直奔主题。
约你见面的人是谁？跟这公司是什么关系？
这些要点第一时间表述出来，要是真的，很大概率第一时间就能扭转局面。
什么具体信息都说不出来，不是招摇撞骗的街溜子是啥？
但偏偏这些信息，王屿一概不知。
场面有逐渐混乱的迹象。
王屿觉得向远峰有时候就是好奇心太过旺盛。
你说你打听他们是干什么的干什么？
两人就是来观赏所谓的自璧成品，跟他们是什么性质的公司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们被保安推搡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住手！”
声音像是自带点穴神功的魅力，那几名保安立刻停了手。
齐刷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屿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向这边。
但看向远峰的反应，不像是认识此人的模样。
还在纳闷的时候，就听那穿着打扮的一本正经的眼镜男说道：“这是董事长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保安先是惊讶的看着王屿向远峰，随后哭笑不得，“两位怎么不早说呢？这……这……”
眼镜男伸手推了推脸上的镜框，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两个去财务结算一下劳动报酬。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说完冲向远峰点点头，“两位老板请随我来。董事长猜到你们应该快到了，特意命我出来迎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两位老板还请不要见怪。请……”
这次倒是货真价实的邀请。
只不过跟在他后面的向远峰一个劲撇嘴，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跟王屿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乖乖……至于吗？人家保安也是履行职责。说开就开？还有没有规章制度了？”
王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闹腾，会这样？
好赖话都让他说完了。
“少说两句话，算我求你了。”
让向远峰闭嘴的不是王屿情真意切的恳求，而是进电梯。
这个眼镜男看起来应该是秘书之类的身份。
电梯飞速朝顶层升上去。
眼镜男进入电梯之后就再没开过口。只是双手自然下垂交叠在身前，正视前方。
要不是刚才还活生生的开过口，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季棹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若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被你成天这样压榨，我还不如回地府去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