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
耳畔传来的，是男人好听的嗓音，他在唤她的名字。
或许是沉睡太久，他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听上去就好像是在勾人一样。
池漾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漾漾。”
不等池漾说什么，男人又喊了一声。
“嗯。”池漾回过神来，轻声应下。
男人得到了回应，一双紫眸内的笑意更浓郁了，他红唇微动，“漾漾。”
池漾眉眼微垂，视线和男人的双眼对上，不厌其烦地应，“嗯。”
“漾漾……”池漾这态度，男人的胆子似乎是更大了些，起身的同时将池漾紧紧地抱进了怀里，他的嗓音轻颤，说不出的兴奋，“漾漾……”
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泛着几分腥红，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
这种能够将人抱进怀里的真实感让他兴奋，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池漾鼻尖充斥着的都是来自于对方身上的气息，她轻轻阖了阖眸子，嗯了一声。
“漾漾……”男人绯红的唇微动，痴迷一般再次吐出这两个字，好似他只会说这两个字一样，一双眸子内满满的都是兴奋与痴迷，那抱着池漾的手臂想要用力，但又怕伤到池漾，胳膊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池漾：“……”
“漾漾果然说话算话，没有骗我。”
“嗯？”
男人稍稍松开池漾，微微低下头，额头与池漾的额头相抵，一双眸子看不出任何异常，他那张放大的脸杀伤力更是强大。
“漾漾说要找到我，果然找到我了。”
“真是了不起。”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满足，满足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
他说完，又有些不满起来，“漾漾怎么不说话？”
池漾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这个人，和三千世界中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可是她偏偏又很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三千世界中的那个人。
在三千世界中，这人可不是这种性子。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乖乖巧巧地看着池漾，红唇微动，吐出两个字。
“戎衍。”
戎衍。
“漾漾可以唤我阿衍。”戎衍不等池漾说什么，紧跟着出声。
阿衍，是相当亲昵的称呼了。
他自己见到池漾之后，一口一个漾漾，丝毫不避讳。
“你一直都有记忆？”池漾没回应戎衍的问题，而是轻声询问，如果没有记忆的话，就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戎衍嗯了一声，“一直都有。流月设的阵法只能够抽取我的神魂，让我的神魂跟着你在三千世界中行动，但是他没有清除我记忆的能力。”
“每次我的神魂跟着你去了三千世界之后，我的记忆又好像是只有一片模糊。”说起这事儿，戎衍唇角轻轻地抿了一下。
记忆一片模糊，但是该有的本能是有的。
三千世界里的他，很克制，很克制，克制到让他想冲破这个该死的阵法，让他本身过去。
但，他又舍不得离开她太久。
所以才会一直忍着。
这些话戎衍没说，池漾也是能够感受到的。
池漾摸摸戎衍的墨发，像是在给大型动物顺毛。
“那现在呢？现在还会有这种感觉吗？”
戎衍停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你唤我醒来之前，是有这种感觉的。”
池漾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你之前昏睡的时候，记忆一直都是错乱的？”
“嗯。算是。”戎衍应了。
其实，也不算是混乱的，只不过，脑子里全部都是她的影子。
最后凝聚在脑海中的那句话，是她会找到他。
戎衍本身其实没这么大的耐心，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在他感知到她要彻底离开，不再继续在三千世界轮回之后，他就会立马冲破这个该死的阵法，然后翻遍世界找到她。
池漾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漾漾。”戎衍小拇指勾住了池漾的手指，一双眸子望着池漾，“没有别的想问我了吗？”
“有。”
戎衍望着池漾，一脸期待地等待着池漾接下来的话。
池漾询问，“是谁把你困在这里的？”
戎衍眸色暗了暗，“九重仙界的神仙。”
“为什么困你？”
戎衍转为握住了池漾的手，嫣红的唇瓣轻轻抿着，迟迟没有说话。
池漾等了又等，没有等到回答，她望着戎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戎衍的眉眼间看到了几分迟疑和抗拒。
池漾眉梢微蹙。
他在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为什么？
“漾漾。”戎衍很郑重地开了口，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有些阴沉，“我很不好。”
“我生于深渊，生来就是一个没心没情的东西，当年，九重仙界的神仙，有一半都折损在了我的手上。”
“他们死，不是因为惹了我，只是因为我想杀。”
“漾漾。”
他说着，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微垂下眼睑，避开了池漾的视线。
“我很坏，我很不好。”
“他们杀不死我，只能选择困住我。”
但，困住他的代价也是很大的，九重仙界当时，只存活了一个神仙。
那个叫流月的。
他记得。
当年，那个神仙是天赋最好的苗子。
差点儿毁在了他的手上。
“漾漾。”戎衍双手握着池漾的手，唇角轻抿，“你跟我不一样。”
他的漾漾，那么耀眼。
在三千世界中，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他的漾漾，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池漾摁住了戎衍想要继续捏她手指的手，“我知道。”
在看到九龙困神阵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放在心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总归，是和良善这种词儿是沾不上什么边的。
“漾漾知道？”戎衍抬眸，望进了池漾的眼睛里。
池漾缓声道，“我知道，但是从这之后，你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
“漾漾，我已经被困在这里有万年之久了。”戎衍语气幽幽。
言外之意，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人性命的事情了。
池漾：“……”
“漾漾，你不喜欢，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戎衍紧跟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