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在汐水村生活，那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人并不多，但大都是朴素善良的。
我们小时候经常悄悄来到岸边，看一看村民房屋的灯火，听一听人们聊聊家常，然后再悄悄跑回族里去。
后来长大一些，胆子也便大了一些，我们从岸边来到了村民聚集的地方，偶尔用和他们相同却有些生涩的话语交谈几句。
每当这时，我们会十分高兴，就像他们那些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可是我们没有吃过糖果。
有一天，当我们趁着夜色悄悄回到族里时，却被族长撞见了。
我看见南橘有些惊慌，我也是，可我知道我不能。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是谁允许你们私自外出去见外面的人类！”族长在上位坐着，眉毛横飞。
南橘比我小好几个月，此时，作为一个哥哥，我轻轻将她护在身后。
族长同时又苦口婆心道：“小冥，小橘啊，你们是我们这一代的希望啊，只有你们两个才有可能跃过龙门成为仙啊。”
我沉默不语。
族长说的没错，我们是鲤鱼一族，生来便是鲤鱼，只有修炼到达某种境界方可成人，之后继续修炼，若是可以跃过龙门，便可以成仙。
我和南橘因为资质较好，提早便修炼成了人形，这让族人们看到了成仙的希望。
族里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过成仙的鲤鱼了，但是我对于他们如此殷切的眼神选择了忽视。南橘却不同，她很受族人喜爱，不止因为她很可爱，还因为她开朗的性格。
我的忽视与南橘的欣然接受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我很高兴，很高兴看到南橘笑得那么开心。
那是一种不知道为什么高兴的高兴。
族长说着抬起头来看向我们，恰好看到我的举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我又不会打你们，你这是干什么？”他摇了摇头，笑着说。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南橘从我身后跳出来，吐了吐舌头。
“北冥这孩子，总是很溺爱小橘啊。”
“那是因为小橘可爱啊，你看看，多可爱的孩子。”
……
周围的大人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开来，我默默走出了这个房间。
“北冥哥哥！”
我转身，南橘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我眼前，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她小脸红彤彤的，兴冲冲的和我说着：“北冥哥哥，我们去那边玩吧，都没去过那边呢。”
“好。”
……
……
“北冥，你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吗？”族长满脸严肃的看着我说道。
“北冥不知，还请族长告知。”
“龙门即将出现，位置就在悬天瀑布之上。”
我猛的抬头，看向族长。
“这次，我打算让你和小橘去试一试。”族长凝视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们年龄尚小，此次前去，必定危险重重，但我们必须一试！”
“等到下一次龙门出现，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呀。”
族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是。”
“那你回去和南橘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
……
我坐在草地上，随手抓着旁边的杂草，朝着右手边不远处已能看到轮廓的悬天瀑布扔去。
今晚月亮很明亮，只是离我很远的样子，月光也不似从前那般温柔，照在瀑布上，明亮的有些刺眼，映照在我的身上，冰凉冷冽。
我看着远处，不去想些什么，也不想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