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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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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

    慕广寒病恹恹地厌了几天的世,各种乱七八糟的没劲想法。却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又好了。

    许是太阳透过窗子照在手心,暖洋洋的,让他恍恍惚惚、百无聊赖、翻来覆去、又饶有兴趣地捕捉了一会儿,心情不错。

    又也许是小小少主端了碧玉清粥来看他,九岁的男孩粉妆玉琢,声音嫩笋一般俏生生,鲜活可爱至极。

    他好像历来如此。

    每回想要算了,又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重新觉得人生在世……也还凑合。

    邵明月一双眼睛清透认真,白瓷碗里热气腾腾的粥搅啊搅:“师父父,多吃一点才能好得快,我喂你,我吹,我吹,来,啊——”

    慕广寒垂眸,一口软糯吞下去。

    暖阳照着后背,胃里也很是熨帖。

    日子总体不怎么甜,但偶尔一些细碎温情,又很入心。

    一会儿,洛州少主邵霄凌大步流星,也跟着进来了。他本来在西凉关了几天饿瘦了一些,这下回营几日大鱼大肉,很快又吃回了曾经的容姿俊朗、意气风发。

    此刻,他兴冲冲抱着个托盘,上面琳琅摆放许多衣饰物件。

    然而一进屋看见慕广寒,立即就是一个大大的皱眉,拨浪鼓一样摇头:“不行不行,阿寒,你这副模样得好好地在这多住两天养一养,才好回去见南栀!”

    西凉的鹰都跟着军队撤走了,洛州的信鸽也总算能飞来。

    前几日,洛南栀安顿好了池城外的城防,已先一步回了州府安沐城。昨日,慕广寒还接到了他的亲笔信。

    洛南栀的书信一如既往素雅的信纸,优美的笔迹,栀子花的幽香,“于府邸恭候月华城主”。

    邵霄凌:“我啊,虽与南栀从小一同长大,知他从不以貌取人……”

    但不在乎样貌,也得有个限度。

    邵霄凌伸手,捏过慕广寒的脸,几乎贴着鼻子,皱眉上上下下瞅啊瞅。

    偷偷替他愁。

    回想初见之时,月华城主虽一半毁容,好歹剩下半张脸还可以一看。

    可自打连着两次月圆之夜发病之后,他这毒纹久久不退、整张脸都斑斑驳驳的模样就变得越来越久。上次倒还好,五六天就褪得差不多,这次却是已经五六天过去了基本没见好!

    是是是。

    南栀是修清心道、素来品质高雅,不在乎世俗眼光。

    但也不至于是个十全圣人吧。

    就算是要为了洛州默默躺平,邵霄凌推人及己——就阿寒之前那个样子,换做是他,吹了蜡烛躺也就躺了。

    可如今这副模样,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

    慕广寒并未告诉邵霄凌,其实,他的心境早与之前不同。

    哪怕拿到洛南栀的书信,也没有欣喜,没有期待,没有雀跃。一片平镜无波。

    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种空荡荡,让他有些难过。

    回想以前,不管每一次摔得有多惨,下一次还是会毫无顾忌地继续努力尝试和新美人贴贴。义无反顾、一往无前。总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在彻底绝望之前总能满怀希望。很蠢,他知道,但至少勇敢灿烂。

    这几年倒是越发麻木、想做也做不到了。

    ……

    邵霄凌一向大大咧咧,哪能体察到这等细微情绪。

    连着几日,他都沉浸在跟钱奎乐呵呵地算着这次到底收复多少失地、赚了多少钱粮,顺带自豪回忆“洛州少主一头独狼在西凉敌营做人质”的大无畏峥嵘岁月中。

    除此之外,就是筹划着怎么给月华城主搞个衣锦还乡的大排场。

    洛州好容易扬眉吐气、百姓振奋,怎能不大肆庆祝?

    至少得比上一回十里红妆更排面吧!

    说干就干,人还在仪州,就忙不迭先替月华城主选了一套华丽万分的金青炫彩大凤尾礼物,顺带各种金灿灿、亮闪闪的饰品,连束发的发冠都选了又大又重又闪的,保证一里开外亮瞎眼。

    哎,总归,人靠衣装。

    脸若实在救不了,好歹在“背影俊朗”这点上下下功夫,能帮打扮一点是一点!

    于是,邵明月喂完了饭,邵霄凌就开始摆弄床上的人,那比孔雀羽还要绚烂华丽的金银丝珍珠坠钻新衣服,各种在他身上比划。

    “唔,袖子似乎长了些,得改。”

    “颜色倒是很衬。”

    “阿寒你原来如此和这种最大最闪的宝石相衬,我再给你多订几件!”

    “……”

    慕广寒无奈,由他摆弄。

    摆弄着摆弄着,邵霄凌忽然脸色一变:“喂喂喂,阿寒,你手指……怎么,又在渗血?”

    慕广寒从小各种伤病习惯了,后来身上一些小病小痛都常常感觉不到,此刻循着邵霄凌震惊的眼神看去,果然手指的绷带下面竟隐隐透出血污。

    他愣了愣,随即,只觉胸口闷痛。

    噗——一口血,眼前一下黑了。

    片刻死寂,时光静止。耳边,邵霄凌一边谋杀般地拼命晃他,一边杀猪般嗷嗷地惨嚎着喊医者。

    慕广寒发誓,他绝不是故意吓唬人。

    非要说的话,这是正常现象。

    距离命中注定死掉的那天越近,他的身体就会越差,这是月华城主的宿命。

    也没什么不好。

    他曾听过有一个说法,所谓“生老病死”,“生死”中间还要隔着个“老病”,好像很是残忍。但如若没有那个老病,一个人年纪轻轻、好端端绚烂地活着,亲朋环绕爱人在侧,毫无征兆死了,大概只更残忍。

    反倒像他这般,先难看、虚弱,到时也能少些留恋。

    他这次吐血后,又昏迷了半日,很无奈醒来前还听了一场二世祖与侍卫的大争吵。

    邵霄凌嘴没遮拦,噼里啪啦怪侍卫贴身照顾不周。后来侍卫也急了,咬牙反驳若非月华城主为护洛州南征北战夜不能寐、又在战场被燕王所伤,身体又怎会弄成这样?

    最后邵霄凌被怼得不做声了。

    再然后,来了个老年医者。据说是当地名医,把了脉之后长叹一声:“其实,此人身子倒也没虚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开点好的汤药,尚且能补。”

    “屡屡吐血,是因心事过重。”

    “心病……嗨,还是得自己想开。”

    邵霄凌和楚丹樨听说还能补,双双松了一口气,反而是昏昏沉沉的慕广寒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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