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七？你怎么站门口？不进去吗？”
裴涅禾拎着要拿给许昕和姚彦的东西走进乒羽中心，她知道他们今天在开联欢晚会，就自己走进了训练场——也只有训练场有那么大的地方。到门口就看见元七蹲在门口，看向里面，也不进去。她觉得奇怪，就出声问她。但元七摇了摇头，
“这样挺好的。”
就这一句话她就明白了。大概是之前那件事的心理阴影太过巨大，元七还没有做好面对大家的准备吧，特别是周雨。她和元七其实算不上熟悉，但李子君和苏西燃和她关系都还挺好，对她的一些事情裴涅禾也略有耳闻。
“你好些了吗？”
元七点点头，
“挺好的。”
裴涅禾也点头，
“那我就先进去了？七七，新年快乐，有时候要懂得释怀。”
许昕坐着的那一桌，离门口挺远的，裴涅禾也就没看清他旁边坐着的是谁——也该知道的，这么多年，他们关系一直很好的。
“许昕。”
许昕闻声转头，看到她一脸惊讶，
“姐？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裴涅禾把拎着的东西塞给他，
“奥瑟让我们回来过春节。这是给姚彦的，你记得帮我带给她。好了，我就是顺路过来买东西，然后带这个给你的，我走了。”
她转头就要走，许昕连忙拉住她，
“诶诶诶姐姐姐！别走啊，来表演个节目呗，你看大家都想听你唱歌诶，你看看直播间里多少人呢。”
裴涅禾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干嘛，嚯嚯完高远嚯嚯我了是吗？”
裴涅禾进来的时候，林高远还在跳舞。
许昕一把揽过林高远，
“高远明明是自愿的！姐——！就一首嘛！”
其他桌的人也看过来，和她熟悉的人也都开始起哄。去年回来的时候，王皓他们还没有回队任教，今年可都回来了，一个喊的比一个大声，特别是邱贻可和陈玘，裴涅禾看着他们一阵无语。
刘诗雯：“哎呀阿福你就唱一首嘛！就几分钟很快的！”
丁宁：“对啊，你看我们大家都表演了！”
张继科：“周雨都唱了你有啥不敢唱！再难听也不可能比周雨难听啊！”
周雨：“喂！”
张继科：“要不让高远给你伴个舞？”
林高远：“你走开啊！阿福姐你别理他啊！”
陈玘：“况且你唱的也不难听啊对吧！”
邱贻可：“对啊，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
裴涅禾瞪了他们一眼，谁跟你们是自己人啊！她零六年就不应该来国乒队！混太熟了反而不好！一个个怎么这么嚣张啊！明明好几个都比她笑吧！我说的就是你俩刘诗雯丁宁你们看什么看！在滑冰中心就没什么人敢这么闹她。
她叹了口气，还是默默的走上了台。
他们设备还挺高级，都有麦架。
她拍了拍麦克风，
“唱什么啊？”
陈玘：“你会什么啊？”
裴涅禾瞪他一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哪个老师负责放伴奏随便放几首我看看我会什么好了。”
伴奏老师一放就放到了《我们》。这首歌最近很火，是常安前几个星期刚出的新歌。常安是樊振东发小，和苏西燃关系也很好，苏西燃就在朋友圈帮她宣传了一下。裴涅禾点进那个链接去听，意外的发现那首歌很符合她和马龙——这真的不是自恋，是真的很像，像到她不愿意承认的那种，像到刘诗雯和李子君都默默的私发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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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首歌真好听你说对不对
——李子君我看你是想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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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
——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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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裴涅禾蛮喜欢这首歌的，也会唱，但她在犹豫要不要唱。拜托，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就坐在台下诶，这谁敢唱啊，明明一年前就说清楚了，当时说不会再去打扰他，自己也和自己说不要再踏进乒羽中心一步了，这样基本上就不可能见面了。但是凡事总有意外，这她也控制不了。
王皓：“就这首吧！”
丁宁：“我也觉得行！”
裴涅禾：“啊……”
许昕：“姐你是不是唱的不好听不敢唱啊？”
裴涅禾：“就唱这首！”
对付一个运动员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激将法，不管是退役的还是没退役的，只要他或者她还是一个正常的竞技体育运动员，一定会对激将法屈服的——就算他或者她清楚的明白这是激将法。
裴涅禾又拍了拍话筒，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让伴奏老师从头放起。她的视线扫过台下所有人，包括马龙。自始自终，在她进来之后，马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敢和他说话，甚至不敢看他一眼，只是现在趁着看所有人的功夫，瞄他一眼。或许十九岁的他们在这种场合凑在一起还会嬉笑打闹，但是二十九岁的他们不会了。
“该说的别说了”
“你懂得就够了”
“真的有某一种悲哀”
“连泪也不能流”
“只能目送”
“……”
“我最大的遗憾”
“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没有句点已经很完美了”
“何必误会故事没说完”
“……”
“我感觉到幸福”
“是看着你幸福”
“曾经亲手把时间变慢”
“可惜我们没有等我们”
许昕其实没听过这首歌，看他们起哄也就跟着起哄，听到歌词才觉得不对劲，慌张的转头看马龙，只看到他低着头举着酒杯，不知道什么表情。他看看裴涅禾再看看马龙，最后试探性的把目光投向刘诗雯，得到她无奈又肯定的点头之后，许昕有点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一首歌，马龙都没抬头。
但是歌词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