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万万没想到,对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岿然不动姿态的毕东,居然对激将法不免疫,她暗暗窃喜。
“你知道奴隶时代已经过去了吧?”
毕东愣了一下,清醒过来后他也为自己刚才的狂言而汗颜,“恋爱有风险,选择需谨慎。”
苏陶:“陪你做戏也有风险,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
毕东再次愣住,难道我天之骄子的色相还不够充当最大筹码来谈判吗?
火红大月饼已然落至山下,苏陶的肚子“咕噜”叫了了几下,乍一听就像是有人在放屁。
毕东:“为了碳达峰、碳中和的发展目标,你是不是应该忍一忍?要知道以后随便乱放屁也是要交二氧化碳排放费的。”
苏陶:“……”
“我去,你个连放屁和肚子饿都分不清的傻缺还好意思跟我谈合作,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挎上书包往外走,只剩毕东独自在板凳上凌乱。
苏陶到家,来不及填肚子就开始对书架来了次全面扫荡,陶小陶在窗户边半个“喵”也不敢发出,它以为这个苏陶大概率是疯了。
“你写给毕东的情书在哪里?有复印件吗?”苏陶把脸直接怼上了陶小陶的鼻。
陶小陶:“喵呜~”没听说过写情书还留复印件的。
苏陶:“写的什么内容总记得吧?能重复吗?”
陶小陶:“喵~喵~喵~”重复了说的也不是人话。
苏陶失望地坐在床沿,“啧啧啧啧”,复读机都做不到这么准确无误地重复上一个字节的语调。
忽然,她一拍脑门儿,把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转移到飘窗上,“来,打一个出来。”
陶小陶:“……”
“喵——喵——喵——喵呜——呜——”严正抗议。
人有人权,猫也有猫权,逼猫干人干的事情,那就等于逼人当狗,有尊严的喵绝不答应!
“抗议无效。”苏陶打开电脑,新建一个文档,“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如果你还想我拿下毕东,现在就开始复写。”
光标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扎得陶小陶眼睛疼,我特喵的又不是复写纸,你说复写就复写。
苏陶:“再不写我就把你送到欧阳洪流家去当宠物。”
陶小陶直接炸毛。
它摇着尾巴持续抗议,在飘窗上走了第七圈猫步之后,老老实实地回来用猫爪敲出第一行字:亲爱的毕东。
紧接着,长时间的静坐。
“诶,你人生第一封情书,就五个字?让你一眼万年的毕东,千呼万唤之后才比欧阳洪流的
名字多两个音节,毕东这种咖位的流量校草难道不要面子的吗?”简直无法理喻。
陶小陶依然惬意地摇着尾巴,确实就只有五个字。
等等,它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主动靠近键盘,长按空格键,十秒之后,在第一行字的右下方,又增加了一个内容:仰慕你的苏陶。
苏陶的头发都要气秃了,你在耍我?!
她把陶小陶五花大绑在十字木架上,插进花盆里不给吃喝,晾在花园里两个小时,晚风把它直接吹成了猫干。
“再不说,你就要与星月同辉了。”苏陶在它面前来回踱步,刻意营造紧张气氛。
陶小陶在十字架上喵呜喵呜极尽可怜,它想到了死后升天的耶稣,它不确定猫的九条命是不是童话里骗人的故事。
苏陶见状大喜,给它松绑,然而在陶小陶瑟瑟发抖的弱小身躯里,她没考言行逼供得出任何
有效信息,就一封11个字的情书,作用还没厕纸大。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方案,从plana到pland,最劣方案里她甚至加上了自己的啦啦队服,一个学霸,要靠牺牲色相来换取合作中的有利条件,这是简直就是耻辱,是历史的倒退!
整整一个晚上苏陶的大脑都在都在高速运转,大脑活动异常平凡的她第二天起床后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伴随的其他症状就是她的眼睛也出现了问题,看什么东西都像是有重影。
周女士用额温枪给她测体温,显示379c。
“怎么忽然就烧起来了呢?”周女士不明白,昨天她活蹦乱跳的。
陶小陶从地上站起来“喵喵喵”地告状:多行不义必自毙。
“虽然还不算高烧,但等我用体温计再量一遍。”周女士自言自语一番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水印体温计。
她把温度计放在苏陶腋下,5分钟之后,“呀,386c,这下高烧了!”
周女士紧张地拨通了苏陶妈、苏陶爸、防疫站和学校老师的电话,结果大家在零交流的前提下都给出了一致的答案:居家休息,自行隔离。
苏陶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下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了。自从昨天篮球赛完了之后她一直觉得四肢酸痛,要不是今天发烧,她铁定把这症状归结为做戏用力过猛。
亲妈级保姆周女士立即启动无微不至模式,热水、白粥、感冒药和体温计是必备的,外加杀手锏把苏陶用被子裹成一个木乃伊,坚持发汗是退热的最快方法,到了下午4点,苏陶很争气地
把整条被子都浸湿了,床再也睡不下去了。
高烧退下之后,她的额头和四肢冰冰凉凉,但是人却热得直想脱衣服,本想出门透透气,结果屋子上下几层安静得令人窒息。
这个时间点爸妈是不可能在家的,老马不用接她放学自然也是放假的,至于周女士,苏陶依稀记得她在一楼客厅时向迷迷糊糊的她报备过行程:“我去超市买点猪大肠。”
没错,就是猪大肠,周女士最爱的美食之一,她坚称病人需要一点重口味来刺激已经麻痹的味蕾,这样才能尽快开胃。再加上老马今天休息,她又能够开着豪车去超市抢购各类打折商品然
后把后备箱塞满,在店员艳羡的目光中轰鸣两声发动机扬长而去。
哼哼,周女士,才是每天在豪宅中喝喝咖啡,搞搞清洁,再深造好几门一技之长的人生赢家。
黑色的大铁门慢慢被人推开,苏陶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看看天,懒懒地问道:“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很快吗?我还翘了一节体育课的。”
苏陶的神经骤时紧绷,闯入者的出其不意差点让她掉下来,惊慌中让秋千猛烈晃动几下,收住脸上快要失控的表情,弱弱地问:“你是怎么来我家的?”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因为毕东脸颊上的汗珠明摆着告诉她:本草当然是骑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