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秦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子没反应过来：“啊……啊？”
商石在楼梯转角处站定，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没听见？”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贺秦玉顿了顿声，声线没忍住颤抖起来——都这样了，商石到底还要怎么整他！
同性恋？系统觉得商石是同性恋？他明明把自己当宠物一样玩弄，怎么可能——
商石发出一声轻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炸毛的小兽：“你有选择吗？”
贺秦玉嘴角快速了几下，似乎是气的，也好像要说什么却咽下了。他乖顺地低下头，拿自己的脑勺给商石看，说：“我知道了。”
“乖。”商石的语气像在安抚吃痛后听话的宠物，留下一句话上楼，“给你十分钟，十一点半之前我要睡觉的——不然对皮肤不好。”商石补了一句。
说完，商石的身影便从楼梯转角消失了。
贺秦玉默默咬紧了牙，后槽牙在口腔内的碰撞声从骨头直直传入脑中，像他心中将入骨髓的恨。
耳边是系统和商石说话的碎碎叨叨，好一会儿得像它在唱独角戏，商石一个语气词也没回它。
【重生之我的宿主是男同性恋。】系统生无可恋地自言自语。
【……】
【新手系统的静音时限烦死了。】
【宿主你听得到啊？！】系统一惊一乍。
【你一不知道情况，二想不到办法，只能我自己找补救措施了。】商石掩门，走进衣帽间，随手拿起一件有点脏的球衣，想了想，又换成了一套新的真丝睡衣。
【我不觉得你这种行为能补救什么……】系统低声吐槽。
商石无视了它的吐槽，走向浴室，顺手打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商石一愣。
贺秦玉正在脱上半身的衣服，白皙的背暴露在浴室暖色的灯光里。贺秦玉是真的很瘦，脊骨的形状透过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畸形的美。
商石注意到他光洁白皙的背部有一块深粉色的胎记，混浊的颜色随意地铺在他的脊背，像一副高贵优美的油画被人恶意泼上了不属于它的色彩。
听见声音的贺秦玉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看见商石，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用脱下来的衣服遮住身体。
“你干嘛！”贺秦玉恼火地喊，感觉耳根子迅速火辣辣起来。他向来对男生之间打闹玩笑持无所谓态度，过去也不是没有干过打完篮球、大家直接掀起衣服角擦汗的事。可对方是商石……本能地，贺秦玉还是做出来遮掩的动作。
商石挑眉，没想到他这么大动静。他将睡衣丢向贺秦玉，后者没接，满脸隐忍的怒气。
怎么突然变得像受惊的小猫一样了。商石上下打量着贺秦玉，搞得贺秦玉更尴尬了：“商石！”
“你最好快点捡起来。”商石语气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这件衣服贵得很，要是弄脏了，我看你也没钱拿到专门的洗衣店干洗。”
“或者你自己洗……？”商石恶趣味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嘲讽道，“当然，洗坏了你更赔不起。”
商石摔门而出，只留贺秦玉又羞又愤地通红着脸站在原地。
“啊对了，”贺秦玉正躬身去捡衣服，商石又猝不及防地杀回来，贺秦玉吓了一跳，没来得及把衣服捡起来，只迅速退后了两步，抱着脏衣服怒目看向商石。
商石看着他，哧了一声：“没见过有人洗澡先脱裤子的。”
说完，这回他真的走了。
【你又专门回去就为了说这件事吗！！】系统已崩溃！
【你又看不到。】商石的语气很欠揍。
【这不是重点好吧！你让他今晚跟你睡诶！】系统今晚已经受到太多冲击了，喋喋不休地吵吵嚷嚷。
说话间，商石已回到房间。
【那又怎么样？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商石懒懒散散地坐在床上，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那几条消息，默默点开。
【但是你今天的一系列行为就很奇怪好吧！感觉像男同才会做的！】
【不好意思，我是直男。】
商石一边敷衍地回复系统，一边迅速地回复了屏幕那边的人，熄灭了屏幕。
【你是直男，那万一男主不是呢！】系统焦虑。
贺秦玉在浴室里猝不及防地听见这句话，被呛了一口洗澡水。
他满脸水地从呛咳间直起腰来，热水把他的视野打得花糊糊的，从眼角流下。贺秦玉觉得眼睛过于湿润，许是热水流入眼睛里了。
【你急什么。】商石回复，【又不会影响到你。】
【有道理……不对！】系统语气更急切了：【万一你俩谈恋爱了，那任务不就进行不下去了！我啥时候才能下班啊！】
商石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没有回复系统。
【宿主，别装死。】
商石没理它，系统开始用废话刷屏。
商石无视了系统，脑海里突然浮现多年前，那个对自己来说亦师亦友的人与自己相处的时光。
月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落了一片在床前的羊毛地毯上。
与此时此景何其相似，只不过位置对调了，现在的他更像那个人，而贺秦玉更像那时候的他。
虽然最后发现那个人只不过是这个该死的系统派来的员工，对他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主系统派达的任务，他也在万般崩溃中杀了那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系统，而那个人也是真心对待他，他也许会跟他成为更亲密的人吧。
想到这里，商石脸上浮现一抹嘲讽的神色，不同于平常那种欠揍的感觉，系统在他的表情里读出了几分悲哀。
【宿主，别装死，我都看见你笑了！】
不会看气氛的气氛破坏者出现了。
商石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表情又放松了下去。
【我想想，回去要不要跟主系统反馈把你给删了。】
【可恶……】系统不敢抗议，毕竟看他对什么事情都这么轻车熟路，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让主系统把它取缔了！
另一边，贺秦玉本来还想偷偷溜回自己之前一直睡的那个房间，结果发现那个房间打不开，商石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他明明记得这个房间没有门锁的啊……
他本来还想睡沙发，但是公寓里各个房间的空调都被商石关了，酷暑天气，气温直逼40度，贺秦玉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个到处密闭着的公寓里熬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