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三个区的头领都在西围集合,从北围送来的第一批装置也安全抵达,第二批也会在两个时辰后送达西围。这是他们几个第一次一起行动,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以辰将他们几人分成三个小组,打前锋的自然是她和白皓;第二小队是里甲和锋齐,他们负责从第三小队那接送所有装备和装置,为了节省她上下洞穴的时间,在所有装置安装完毕之前,她都要呆在洞穴里。
第三小队是攸关和以辰自己,以辰都亲自上阵,看来这件事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既棘手又危险的。
行动隐秘,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他们出发的时间和地点。他们分了三批下潜洞穴,她和白皓先行出发,顺着地图找到第一个洞穴的位置。
第二次进入这洞穴,她比较有底气,示意白皓在洞穴外等候,自己扛起氧气瓶和探照灯往里走。没走多远,头顶的毒液像雨般落下,在她走到洞穴中心时已没过腰身,看来这毒液下落的速度一直在更新。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绿色毒液中,只留下一点朦胧的光亮,站在洞口的白皓焦急也害怕。他心想,原来每一次,她都是这样独自面对这些未知的危险,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看着慢慢上涨的毒液,身后锋齐和里甲也扛着装备和装置抵达。几个人眼瞅着毒液慢慢填满整个洞穴,开始一点点的向外溢,只能步步后退,都不由的担心起还在洞穴里的她。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几人对这看似柔弱的女子内心有了钦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皓目不转睛盯着毒液,从站着,到蹲下,几次毒液滋到他的脚底都没有察觉,锋齐拉着他往后退,看白皓这样,他们几个也跟着紧张起来。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在这震感下,眼前的液体一点点往洞里退去,直到看到裸露出来的入口,白皓想也没想就踏进洞穴,锋齐同里甲也跟进洞内,此时的洞穴已被蓝白光照亮,整个洞内结构一览无余。
而她站在洞穴另一边的尽头,一身翠绿。
身高五米的石像赫然展现在他们面前,几人都呆住了。白皓率先反应过来,拿着厚毯和一个罐子向她大步走来,锋齐和里甲退出洞穴搬来装置开始安装。
他见她身上还在不断淌着黏液,防护服已被侵蚀大半,精瘦的身材裸露在他眼前,她身子止不住颤抖也不敢看他,一股温水从头浇下,让她身子顿时感觉没那么寒冷。
见她身上黏液被清水冲至稀释,他忙将她裹进厚毯中。
前后又是小半个月没见,白皓一直在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要淡定,可这情绪还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全面瓦解。即便她再拒绝他也好,顾不得锋齐和里甲,白皓一把将她抱起往洞口处走去。
“怎么办,我不想放你下来。”
他说这话时氧气罩里扬起白雾。
“说什么傻话,我没事的。”她知道他看到她这样,心疼了,抱着她的手都有些用力。
身后锋齐和里甲装做没看见,他们安装完毕退出洞时,石像缓慢下沉,洞穴内又恢复先前的平静。但这仅仅只是第一个,锋齐他们回去接应攸关和以辰,她和白皓继续前往第二洞穴。有了前面两次经验,她也顾不得其他,将身上破败的防护服脱下,只留了一件背心和裤衩。
“你…”白皓眼神都不知该往哪放。
她庆幸好在洞穴昏暗,拿上探照灯的和氧气罐。
“守着洞口。”她笑着同他说,便往洞穴内走去。
白皓紧张的往回看,又焦急又有些不知所措,见着锋齐和里甲他指着地上她脱下的防护服,喝令他们一会等他处理好了再进去。
西围几个洞穴的石像都按这样的流程安上装置,只是她的身体从未这么高频率的被毒液浸泡过,已经感到有些吃力。
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下,她那点私密也只能允许被白皓看见。他们见她发青的嘴唇和发白的皮肤,本想继续的她被几人一同送回地面。白皓抱着她,她瞥见他脸上流淌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回到地面她就听见阿笑的声音,白皓把她放到装有帘子的池子里,阿笑忙拿来热水为她清理。边清理边哭,好似她也跟着下去看到整个过程似的。阿笑握着她冰如死人的手,心痛不已,哭的更厉害。
“别哭嘛,我这不是没事。”她说的有气无力。
“别说话!”阿笑虽然难过,但也不忘凶她,端来早为她煲好的热汤,“干爹说你上来就得喝。”
“好,我喝。”她接过热汤,从手到心里都暖暖的。
可他们都知道这时间等不起,所以并没有过多停留,隔天他们就前往北围。虽已做好万全准备,但这身体不是机器,他们也不是铁打的,北围一圈石像安完装置都别说她了,他们几个也累的够呛。
以辰决定在北围休息两天再去东围,他们也逮着时间赶紧休息,她睡眼惺忪的被阿笑叫起来吃东西,看着一桌阿笑为她做的美食,白皓也被拉到一旁,他也睡的一脸迷糊,头发凌乱,更没想到锋齐也不请自来。
“白皓…”她声音沙哑。
“别说话,吃东西。”他揉了揉她的头。
她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吃着。
她回到房间刚躺下,就缩成一团迷迷糊糊睡去。
这么多年了,她都不曾在梦里再见到父母,可这一次她又看见他们,在那道白光中,身影若隐若现,四周的无比温暖,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追不上他们,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耀眼的白光中…
一滴泪滑落,她不舍的睁开眼,在她心底她一直想回去,无论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
两天休整很快结束,他们继续出发东围,前后三天时间他们都在洞穴不曾上来,也终是将所有发现的石像处理完毕。但这一次上来,让她心中那份咬牙的坚持也松懈下来,身体一发不可收拾的垮了。
她病了,高烧不退,急坏了所有人。
陈伯和阿笑店也不开了,只盯着她一人,在她昏睡的时候听见门外一直有压低的争论声,有白皓的声音,还有阿笑,攸关…
她这次病了很久,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有醒来的时候,也是被阿笑逮着喂东西吃,但没一会她又会吐出来,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他们轮番守着她,终于在天气转暖时,她可以下床活动。
洞穴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他们担心她的身体,同时也觉得她的体质太弱,怕以后还会有需要她下洞穴的时候,陈伯建议她适当锻炼身体,但白皓这期间要在南部海域安放装置,所以这重担自然落在罗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