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大意了！”
“没有闪！”
“等本公修成第二刑兽！“
“此贼迟早被我斩为刀下鬼，有何惧哉！”
慕轻寒几乎嘶吼着说出这些话。
眼角狰狞之色几乎要溢出。
说完，他猛然从床上起身，眸露煞然凶光，望向窗外远处那道白袍，杀意浓的要滴出水来。
浑身充满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知那人敢不敢试后面两关？”
抱剑青年没继续刺激慕轻寒，语气虽懒散，那双黑瞳望着窗外，却有精光一凝，闪烁其间。
“不可能！”
“此獠就取巧胜我一招！”
慕轻寒突然嘶吼大声，没控制住情绪。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失态太多，说些没意义的蠢话。
浑身暴躁，充满杀机的气息突然一收，变得沉寂，眼角的凶光也快速平静下来。
“呵”
冷笑一声。
仿佛在嘲笑自己，自己败在一个蛮荆之士的人手里，就变得这么不堪。
他是太阿慕家的双龙，没有这么脆弱，也不应该如此。
“这才对嘛！你慕轻寒的骄傲，要是这么容易被打败，那我止川就看错人了。”
抱剑青年看见慕轻寒的变化，轻笑一声，身子倚靠在门窗边上，如此说道。
收拾好情绪的慕轻寒，眸子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慕轻寒何需他人瞧得起，今日之辱，日后自会成为我成道的筑基石。”
而就在这说话间，一声女子的诧异插了进来，打断了他俩。
“那人要试第二关？”
说话的是，房间里那身穿广袖流仙裙，眉间点朱砂痣的女子。
那双如星月的眸子，目光奇异地看着窗外。
第二关是立言！
天下能者众，人杰辈出，可立言，引天地共鸣，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慕轻寒和叫止川的抱剑青年顿时目光一凝，穿云破雾，目光落在那道白袍之上。
“大道苍苍，无文不光，无言不立，此人与我交手，我未曾觉得他有这资格。“
“我太阿慕家道藏万千，我慕轻寒幼读万卷经言，未曾不立，今日，我且不信，一介关外蛮荆，能飞空之上，音参洞章！”
慕轻寒话语中没有暴躁与杀机，只有那沉静的自信与底气。
而此时，山门处。
苏玄目光沉凝，看着山门内涌出滔天白雾，白雾之中仿佛有天音唱响，又隐约有曼妙天女在云端抚琴。
当白雾从山门深处中涌现之后，他发现离的近的那些学宫学子很多目光渐渐变得失去焦距，神色仿若呆怔。
眼中有某种迷离之色，仿佛神智失离。
“知白守黑，为天下式！”
“苏玄，你可为天地立言？”
白雾之中，还是传出那道浑厚的声音。
苏玄心神一凛。
想起了慕青之前给他说的，入那天下学宫神秘的内院需要过三关。
立德，立言，立行！
看来，这是第二关！
“学生，愿！”
说着，脚下风一起，地上的树叶席卷而来。
他抬脚，大步踏入那白雾之中。
当其一踏入白雾，立马就仿佛有无数声音灌入耳中。
有远若云边天女，奏响着曼妙天音。
又好似魔王低首，在耳边呢喃低语。
忽远忽近，忽然神圣，感觉周身如处温泉，忽然诡异，感觉周围恶气如森。
而这时，他眼前白雾忽然变幻起来。
他看到有苦修士在寒天霜地之中，树下悟道，口中咏诵着无心无欲，忘情忘性，一心悟道，然后天地生光，白日飞升。
他又看到有仙人在云端饮酒作乐，周身天女抚琴，自在逍遥，抬手邀请他去一起同乐。
他还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大喊“师弟，玄天宗危矣“，望去，哀牢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站舰横空，一片黑甲遮天蔽日，大肆屠杀玄天宗弟子，他的师兄齐云霄满身浴血，双目流淌血泪，不甘地倒在血泊中。
接着，画面一转，黑夜漫天，他站在一处房间外，手指正放在一间门上，敲击着。
房间里，灯火暖烛，摇曳生光，门打开，一袭白色素纱的手从中伸出，将他一把拉了进去。
香风扑鼻，一个身穿纱衣，头发高挽，露出雪白天鹅的美妇，眉目生辉，手指放在嘴边轻轻打了个“嘘”的噤声手势，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房间示意。
那个房间房门微敞着，床前挂着一盏油灯，油灯下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发出微呼声，睡的正酣。
美妇指了指少年，然后丰润的手拉起苏玄的手，轻声将他引进对面的房间里。里面香风暖帐，暖烛迷人，美妇将他双手一推肩，两人倒在了帷帐里。
顿时温香入怀，馥郁的香气钻入鼻中，只听一声呢咛，
“小苏，其实你等这天等很久了吧！”
说着，就捏起苏玄的手，往自己鼓鼓的某处放去。
眸中尽是秋水。
“夫人....”
苏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这种感觉实在太真，手上竟没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直到....
他突然目光一凝，眼神骤然变得清澈，手迅速一收回。
“假的就是假的。”
他手上的温度都是假的。
他告诉自己。
然后朝着面前的萧夫人猛然一拳！
而“夫人”见到这一幕，娇美的面貌猛然变幻，狰狞大笑起来，身子突然冒起滚滚黑气。
原本的美妇人突然变成两头四臂的畸形黑袍，发出尖锐猖狂的大笑。
“苏玄，你跑不掉的，他们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你和你的族人永远摆脱不了被人圈养的命运！”
“桀桀桀...”
苏玄目光陡然如刀，浑身骤然冒起腾腾火焰，朝着面前的黑袍陡然一卷。
恐怖的火焰汹涌，瞬间席卷面目丑陋狰狞的黑袍人，将其包围在熊熊烈火中炙烤。
只是那黑袍却始终在烈火中狰狞怪笑。
而这时他眼前，四面八方，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
萧夫人含泪欲滴，在斥责他的薄情；
齐云霄满眼血泪，在悔恨将他带入玄天宗，引来灭门之祸；
南宫家，慕青居高临下要替徒退婚，南宫家诸人各种讥讽；
悟道树下，苦修士在他耳边诵念着太上忘情，抛去世间一切爱恨情仇，才可大道所得。
云端之上，天人要他抛去世间一切，纵享天人无忧的极乐！
还有更多......
苏玄心底里的七情六欲五贼，皆发心而起。
那些声音似乎在质问他。
苏玄脑子被这些画面吵得直要炸开。
但他的眼神却一直冷漠看着。
“魑魅魍魉！”
“看来这都是我的心魔。”
“今日，便渡人，渡我！”
他就地盘膝而坐，开口，诵起真言。
《太上洞玄无量度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