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鸿夸赞道：“爹的熠哥儿真是聪明！生病了，也没落下功课！”
夸赞过，看着手上的书本：“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睡吧。”
伍明鸿出去，伍唯熠把书本放回原位，奇怪道：“爹怎么了？”伍唯程补充道：“爹已经两天考我们的时候，出错了。”今晚又出错了好几次。
伍唯昭摇头：“不知道。”他还以为爹是想熠儿想的，结果，熠儿回来，也依旧如此。
“赶紧睡吧。”父亲的事，他们小孩子不要乱去过问。
“你怎么了？”同一个房间住着，厉云清也发现伍明鸿的奇怪，只是前段时间心里想着熠儿的事，没有多的精力关心他。
“没事。”伍明鸿翻了个身，夜色沉沉，黑漆漆没有点油灯，只有半掩的窗户月光透进来，照着那背对着厉云清的背影，厉云清看着地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然后，闭眸睡了。
第二天，伍明鸿照例起来，洗漱了去也同样收拾好的三个儿子，厉云清则是去厨房做饭，“吃饭了。”喊了一声，屋子里父子四人出来，厉云清侍候伍母坐下，给每个人添粥的时候，看着伍明鸿后面三兄弟，奇怪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伍唯昭接过粥碗，埋头就喝粥，回一句：“没什么！”那一句，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厉云清把目光又转向伍唯程，伍唯程低头，喝粥。又移向伍唯熠，伍唯熠也低头，喝粥。
这三个臭小子，厉云清索性坐下不再问，一顿早饭吃过，伍明鸿去学堂，三兄弟去把各自的衣服洗了，然后默契溜进了屋子。
厉云清洗碗的时候，看着这三个小子溜进的屋子，神神叨叨，不过也没多放在心上。
“爹怎么了？”这句话，伍唯程又问了一次。
今早，伍明鸿又出了好几次错，明摆着有问题，伍唯熠看着两个哥哥：“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伍唯昭和伍唯程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莫名，摇头：“不知道，爹没说，家里应该没事。”
“那就是学堂了？”伍唯熠道。
“去学堂看看？”伍唯程瞬间就懂伍唯熠接下来的意思，“爹不说，就是不想让我们管吧。”伍唯昭觉得去干涉伍明鸿的事，不太妥。
伍唯熠和伍唯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个意思，爹那种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等他开口，那才是大大的不妥！
两人决定，跟厉云清说了声出去玩，就出去了，伍唯昭觉得不妥，但是两个弟弟都去了，他也只好跟上去了。
“五十两？”伍唯熠眨眨眼，有些惊讶。
那个被拉来打听消息的学生道：“钱地主家的东西，怎么有便宜的？伍先生也是，一直教书严厉，打人也打习惯了，怎么也没想到，那学生借了一方钱地主家的砚台，摆在桌上赏玩，这下好了，一打，把人家砚台不小心打碎了，问了钱家人才知道，这是上等砚台，要值五十两！”
“五十两够去牢里关个二三十年了，钱地主说大家邻里乡亲，伍先生又一直是村子里人人景仰的先生，他宽限十天，给先生筹银子的时间。”
这话说得，还多善解人意一样。
伍唯程嘲讽一声：“肯定是钱地主给爹下的套！”哪有这么巧的事，怎么前些日子，钱地主要娘没要成，没两天，爹就把钱地主家的砚台摔碎了？
“先生这些天，好像一直为银子的事发愁，听说找学堂里几位先生都借银子去了，几个学生都看见了。”
三兄弟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爹那样的人，哪里会跟人低头？尤其那迂腐的性子，个学堂里的先生，平日关系可不太好。
说他顽固也好，清高也罢，别的先生收礼，他不收，有时看不惯还会说两句，这不是纯属得罪人？
就算没看见，也知道爹找那些先生借银子，肯定会受到羞辱。
“明天我要进城一趟，娘过几天的药我顺便就买回来，你别去了，这天还热得很。”饭桌上，伍明鸿道。
厉云清夹菜的动作一顿，有些诧异：“你明天要进城？”伍明鸿不是要教书，好端端进城做什么？
“去办点事，妇道人家，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伍明鸿不耐烦道。
厉云清就不再说话，三兄弟饭桌上悄悄交换了眼神，今天去学堂，看见钱地主让人来找了爹，明天爹突然进城，肯定跟钱地主有关。
第二天早上，伍明鸿走了没一会儿，三兄弟这次连衣服也来不及洗，就往外跑，“娘，我们出去一会儿。”
“站住！”厉云清板着脸，把摘的菜叶子丢一边篮子里，把三个人叫住，眸光犀利从三人脸上转过，“你们干什么去？”
昨天怪怪的就算了，今天又不对劲，自从伍唯熠自己瞎闹出事后，厉云清觉得自己不能对这几个孩子放心太早。
“去玩。”伍唯熠眨巴着眼睛，可爱道。
伍唯程嘴角抽了抽，这鬼话对祖母说才靠谱吧，他咳一声：“去摘野果子。”
伍唯昭觉得两个弟弟都是油嘴滑舌，“娘，我们就是出去一下。”
“对，有大哥在，我们不会乱来的。”
“对，娘，有大哥在。”
伍唯熠和伍唯程一前一后道，伍唯昭眉心狠狠一跳，扫一眼两个弟弟，这两人是不是把他当挡箭牌当得太理所当然了。
但是这挡箭牌，还挺有用，厉云清确实因为有伍唯昭在，就少了继续问话的心思，她不相信这两个小子，也相信伍唯昭这个从小懂事的孩子。
“那记得好好听大哥的话。”厉云清妥协了。“你们父亲晚上回来，考你们功课，要是有谁让他不满意，我可不会求情。”
“娘，知道了。”
两个小的答得顺溜，只有带着两人走的伍唯昭有些心虚，娘这么信任他，他带着这两个调皮的出去，要是出什么事，他可怎么见娘？
“钱地主，你说过的不会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