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林家人都累的要命。
好好的婚礼成了一场闹剧，林老头和刘老太太气的晚饭也没吃，关在屋里不出来。
剩下的小辈们，就着点热水在厨房扒了几口剩饭，各自回屋。
林有才今日也觉得丢了人，好歹如愿以偿娶到心仪的姑娘。
虽然成事的时候，用了些蛮力，总还是温柔体贴的。
可郑秋凤跟了自己的时候竟没有落红。
他先是惊愕的不可置信，继而化作被欺骗的愤怒。
郑秋凤苍白的解释和躲闪的目光，更让他涌起无尽的羞耻感。
林有才没跟家里人说。
他怕父母知道了会埋怨，弟妹听了会笑话，爷奶会让他把郑秋凤退回郑家。
他舍不得面前刚刚品尝过的人年轻美好的身子，放不下自己这些日子鞍前马后的卑躬屈膝。
他憋着那股劲狠狠发泄，却仍无法释放身心的委屈苦楚。
于是憋屈化作狂暴。他抽身下床，缓缓抽出裤腰带，慢慢浸在水里。
房间里的叫声瞬间尖利起来。
从咒骂到忏悔，从求饶到哀嚎。
林家人充耳不闻。
林绵绵开始还觉得解气，慢慢的心里开始不安。
林有冒也面露不忍，想去敲门，叫冯春兰挡了回去。
冯春兰对大儿子的训妻行为自觉十分满意。
“这小娘皮头一天就想上咱家撒泼，活该受这教训。不打一顿还让她反了天了。少管闲事，回你们屋去！”
对视一眼，两人默默退下。
林有冒悄悄拉着林绵绵商量:“这，这也不是办法，生生把人，人折磨死了，不也要背上，上官司。
这可咋，咋办？”
林绵绵也没了主意，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心心念念求娶回来，却这样作践她。想起下午林娇娇托人叫她过去。
“我去姐那一趟，看能不能讨个主意。哥你守着点，别叫他闹出人命。”
“好。”
听说她去找林娇娇，罗氏还叫住她，塞了双布鞋让她捎带。
林绵绵接过来揣在怀里，见冯春兰没注意，悄悄敞开大门挤了出去。
却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知青点那边去了。
是苏蓉？
林绵绵并不知道邓寡妇跟郑秋生已经达成协议，心里想着苏蓉如今的情况，除了嫁给郑秋生，也不过一条麻绳拴在梁上了事。
怎的还有脸大半夜跑去找贺大哥，真是恬不知耻。若让人看见，岂不是坏了贺大哥的名声？
哪怕自己跟贺大哥已经算暗地里分了手，贺轩还是她心中的白月光，由不得别人玷污。
之前那点子苏蓉替自己吃了亏的愧疚，此时也只剩愤怒。尾随着跟上去，她倒要看看这女人整出什么幺蛾子。
却没注意，自己身后也坠上一个人影。
见苏蓉站在知青点门口左右张望，林绵绵闪身躲到树后。
身后的人影也隐在柴火垛后面。
苏蓉正准备敲门，门向里敞开了，贺轩走出来。
见她站着，眉心一皱，反手关门出来。
“你来干什么？”
态度冷淡，口气生硬。
苏蓉心中却是喜悦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子。
眉如峰，目如月，面似玉，气若云。
夜夜流光，何时可绰。
这是她仰止可望的美好，曾经高不可攀，如今却因那一张纸离得近了。
这让她忽略了他对自己的漠然，鼓足了勇气开口:“贺大哥，我拿到回城名额了，我想……”
贺轩打断她的话:“拿到便拿到，同我说干什么。我还有事，别挡我的路。”
待要走，她却伸开双臂拦下。
“贺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今天是被人欺负了，可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要信我。”
贺轩有些搞不懂，难道是自己之前的表现有什么地方让她误会了，进而升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念想？
“你有没有被人占便宜，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郑秋生不肯娶你，我便肯了？”
这话说的好，就应该这么打她的脸。
林绵绵把着树，咧着嘴笑了笑。
苏蓉一直觉得贺轩心里有她，之前才会那么尽力的帮自己。只是性情一向疏淡，谨慎自持，才会对人冷冷的。
此刻头一次见他如此言语奚落，只当是受了旁人挑拨。
“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气，今天的事都是林绵绵害我的。原本郑家定的是她当伴娘，是她昨个装肚子疼，硬哄着我替了她，我才被人欺负……”
呵呵，又来找他挑拨离间？若不是他昨日偶然听到卫生所的小许录的口供，还真能让她瞒过去。
“林绵绵有没有故意装病我倒是不知，不过昨日你去卫生所买了包强效泻药，倒是有迹可循。
苏蓉，如果说你今日吃了亏，也是自作自受，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话。
你走吧，以后没事别来这里找我。”
贺轩居然开口维护自己，林绵绵莫名有些心虚，刚迈出的腿又缩了回去。
“不，不是这样的！”
苏蓉却忍受不了贺轩此时的态度，见他推开自己，一把从身后抱住贺轩的腰，身体颤抖着贴了上去。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林绵绵了？你们没有感情的，你碰她只是因为中了药，是不是？
我也可以的！她肯做的事，我也愿意为你去做！包括，那种事……
你要了我吧，只要你要了我，就会知道我还是清清白白的。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贺大哥……我一直都喜欢你，你知道的。”
她的脸红的发烫，心脏怦怦的跳的厉害。
贺轩吐了口气，转身扯开苏蓉的手臂看向她。
她那带着忐忑和期待的神色，扮演着一条涤荡在浅滩的鱼，水波清澈，唾手可得。
微微红肿带着泪影的眸子，娇柔羸弱。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在怀中。
苏蓉是美的。
甚至连贺轩之前也为了帮她，设法把牛二送进了监狱，还在她苦苦恳求时，曾想过帮她离开这里。
可见过了林娇娇的直爽真实，也看过林绵绵的单纯率性，此时再看苏蓉，只觉得她这副嘴脸如同披着人皮的骷髅假面令人作呕，只想扒开这层皮，看看她到底还藏了多少龌龊。
“我没有喜欢过林绵绵，我对她只有愧疚。而我现在对她的每一分维护，都是在替你赎罪。
苏蓉，你怎么能在做了那些事以后，还能腆着脸说是别人害你，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喜欢我？
你这样的作态，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苏蓉脸色一白，他知道了？不，不会的。
“贺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树后的林绵绵脸色也是一白，原来他真的从未喜欢过自己，从来都是怜悯罢了。
贺轩冷冷开口:“到现在还想抵赖吗？那天晚上，给我下药害我毁了林绵绵清白的难道不是你？！”
“苏蓉，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苏蓉正待否认，只听树后一声怒喝，林绵绵冲了出来，一个鞋底甩在她脸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