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英一听，脸色都吓白了，“扑通”一声就给金兰花跪下了，道：“掌柜的，我一个老妈子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药里做手脚啊！往常都是在那回春堂买药的，可是回春堂的李大夫回老家去了，我就去了别的药铺，但是按理来说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啊！”
“是吗？那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堕胎也看过不少，你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如果这药不是假的，你也没有做手脚的话，那这个死丫头都疼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还是没有打下来，这么几滴血，能说明什么？”金兰花质问道。
“这个……掌柜的，我曾经听老人说过，说有的孩子特别皮实，在娘肚子里就皮实，堕胎药也不见得就能打下来，有的姑娘就算是吃了堕胎药，最后孩子还是照样生下来了呢！”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金兰花听了翠英的话，皱着眉头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不行，今日非得做干净不可，堕胎药不管事，那还是用我们的老法子，老法子肯定是管用的。”
“掌柜的，您是说还用擀面杖？”
“那不然用什么？堕胎药不要钱的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去给她请大夫，白白地在她身上多花一笔银子，她还没那么娇贵！”
“掌柜的，我是害怕，害怕弄出人命来啊！毕竟这老法子也不是没用过，有哪个姑娘经过这么一遭还能活下来呀！”翠英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说道。
“那就正好杀鸡儆猴，好让这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都看看，在这倚红楼，我看谁还敢不听我金兰花的话！”金兰花说道。
“哎，听您的，掌柜的，不过，我一个人可是弄不住这个倔孩子啊！你看看她，怎么一下子也变得这么厉害啊！”翠英指着在床上拼命挣扎的红英说道。
“不过是一头发了狂的小母兽！严妈，你先看着她，我去叫人上来帮着你，你先把她捆上，我今日还就是不信打不下这个野孩子了。”金兰花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翠英到红英的柜子里找了件旧衣服撕成了条，把红英的腿绑在床上，又在红英的身子下面垫上了厚厚的几层草纸，嘴里说道：“红英，不是老婆子要让你再受一次罪，实在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太结实了，他舍不得离开你啊！真是作孽啊！”
“唔嗯！”坠儿不能说话，嘴里不停地哼哼着。
“红英，你可别怨恨我，我也是没办法，待会要比你吃药那会还疼呢！你……你可千万得忍住啊！忍一阵就过去了，孩子打下去之后，你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了！”翠英凑近红英的脸说道。
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此时看起来像是催命的无常，红英除了哭，已经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个被吊在门口的姑娘，想起她那白花花的裸体上滴下的鲜红的血，忽然间便心死如灰。
“噔、噔、噔”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是金兰花上来了，后面还跟着另一个老妈子，手里拿着两根粗粗的擀面杖，就像家中常用来擀面皮的擀面杖，不过稍稍粗些罢了。
那个老妈子面无表情，似乎不是去给红英堕胎，而只是去做一场寻常的晚饭，看起来恐怖无比。
翠英看见她，这才没那么着急了：“哎哟，琴娘，你来了就好了，你可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有你在一定万无一失。
被称作琴娘的老妈子似乎很瞧不起翠英，听到她的话也不言语，只是把手上的擀面杖递给她。
翠英接过擀面杖，对红英说道：“红英，你忍着点，我们这就开始了。”
随着红英恩恩的哼唧声，翠英和琴娘用尽全身力气，就跟擀面皮似的，在红英的肚子上是来回地擀着。
红英的汗流的更多了，可是由于四肢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毛巾，就算疼得再厉害，她也只能哼唧着，整个脸被疼痛折磨得扭曲变形了。
不多会，血便从红英的下身不断地流了出来，浸透了几层厚的草纸，血液中还夹杂着看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残渣。
金兰花终于看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然后一扭腰肢，说道：“翠英，你先在盯着这个死丫头，可得注意她下身的出血情况，草纸勤换着点，别再给我惹出什么差错来，记住了吗？”
“是，掌柜的，我都记下了。”翠英点点头。
金兰花看了一眼仍旧捆绑着手和脚的红英，又说道：“放开她吧，她这会应该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翠英便上去解开了红英身上绑着的布条，还将她嘴上的毛巾也拿了下来，给她盖上了被子。红英果真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得就像死人一样。
“掌柜的，她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吓人，不会出什么事吧？”翠英心惊胆战地问道。
“能出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金兰花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就带着琴娘下楼了。
金兰花走后，翠英不时地掀开盖在红英身上的被子看一眼，已经被折磨得一点力气也没有的红英这会早已经顾不得什么羞耻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任凭翠英摆布着。
“哎呀，我的天啊！这刚换上的草纸就又被浸透了，怎么这么多的血呢？”翠英嘀咕着，又将手中干净的草纸扯出一摞垫在翠英的身下。
不一会儿，刚垫上去的草纸也被完全浸透了，草纸换了一摞又一摞，翠英心里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了，就算是打胎，也没见过出这么多血的，再这样下去，恐怕真得要出人命了。
翠英颤抖地跑到门口，对着楼下叫道：“掌柜的，不好了，不好了，怕是出事了，赶紧给红英请个大夫来吧！她那血是止不住地流啊！”
金兰花正在楼下对账，听到翠英的叫声就冷笑道：“请大夫，好哇，你要是心疼她，就拿自己的月银去给她请大夫，这个钱，我是不会出的，熬不过去，就是她的命不好了！”
翠英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回到了红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