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首领宰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你听错了。”檀君依旧是大爷模样地坐在马桶上，然后摘下自己的眼镜，“哈，这眼镜真土。”
“要豹纹的吗？”治子小姐兴奋道，她还没有忘记之前一起去买眼镜给檀君买的那奇奇怪怪的眼镜。那眼镜还在家里放着，一次都没被檀君宠幸过。
“不要。”檀君干脆拒绝，“超丑。”
“哇，檀君干脆利落地拒绝我也超可爱！”治子小姐捂住自己的胸口。
“诶，檀君和我签婚姻届吗？”作家宰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拒绝。”檀君再次果断拒绝。
“哥哥……”黑时宰期期艾艾地说，“可以换上裙子给我看看吗？”
“哪来的裙子？”檀君挑眉。
黑时宰眼睛一亮：“诶，哥哥是同意了？”
“不，拒绝！”檀君暴躁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答应。”
“啊，真可爱……”黑时宰捂住自己单侧的脸说道。
“檀君，在这里和我做吧。”首领宰两眼发光。
“你们一个个的完全是想让我拒绝你们是吧！”檀君被首领宰的虎狼之言吓到了，捂住自己的胸口，“拒绝，我全都拒绝啊！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可怕。”
“干脆利落拒绝太宰治的檀君太罕见了！实在是没忍住。”首领宰扑在了檀君身上，“太可爱太可爱太可爱了！”
“快让我亲一口！”首领宰拼命献吻。
檀君就像是一只拒绝人类亲吻的猫猫一样，拼命地伸着脖子躲着首领宰。
首领宰扯着檀君的衬衫，把他的衬衫扯掉了几个扣子。
“我也……”治子小姐摩拳擦掌，也想要亲猫，看着猫猫不想被亲的抗拒表情太有意思了。
檀君一愣。
就这么一愣，被首领宰亲在了脖子上。
“呜……”檀君抖了一下。
首领宰直起身，双手插兜，胳膊肘“一不小心”就击中了治子小姐的鼻梁上。
“疼！”
“啊——真是对——不——起——”首领宰浮夸且毫无诚意地说道。
“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治子小姐超大声地喊道，“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
“心怀不轨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首领宰毫不犹豫地点出了这一点，“别以为你是女人做的事情就不是在耍流氓！”
檀君看着两个人争吵，因为有点轻微近视，所以眯着眼睛看着首领宰和治子小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道：“我说啊，你们……”
几个太宰同时看向了檀君。
“我说你们的争吵有什么意义？”檀君支着自己的下巴，“我说，你真的觉得我是你们的檀君吗？”
他原本天蓝色的眼睛似乎颜色变得晦暗了起来，成了那种如同深海一般阴沉的颜色：“你们喜欢的是会给你们擦屁股的人吧？”
“先说好，我可没那么多耐心照顾你们。”檀君推开太宰，“照顾大龄儿童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吧。”
“唔，直接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了吗？”首领宰被推开了也没有慌乱，反而是极其冷静地看着檀君。
檀君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是个哲学系的好问题呢。”作家宰也思考起来，“性格不同的还能被称作一个人吗？”
檀君额角青筋跳起：“我说你们几个，让开啊！”
几个太宰麻利地让开了，没有哪只太宰想不开去拦檀君。
檀君的力气很大，几个太宰加起来都拦不住他，更何况太宰科科内并不团结。
没人去做无用功。
再说，他们暂时搞不明白现在的檀君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以放任为主，安静地先观察一会。
檀君拉开门，忽然停了下来，瞪了几个太宰一样，然后气哼哼地用力关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不满一样。
关上门之后，他又拉开一道小缝，非常用力且刻意地“哼”了一声。
几个太宰面面相觑。
这个属性……
檀君离开卫生间，找了个角落，蹲下长蘑菇。
果然……
果然太宰爱的是他百依百顺的样子吧？
呵，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意外。檀君满心的嘲讽。发现自己变了，他说要离开，竟然都没人拦住他。
他觉得自己好幼稚，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做出了刚刚的事情。
怎么说呢，就像是小孩子和父母吵架了，怒气冲冲地想要离家出走，结果都走到门口了，发现压根没人拦他，扭头一看，那俩人还在笑呵呵地准备吃饭。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靠着墙，有一种心都要碎了的感觉。
他的性格只是扭转了很大一部分，又不是真的变了一个人。对太宰们的好感度摆在那里，怎么可能真的讨厌他们。
其实他在首领宰推门的时候就清醒了，他本来不想让他们担心，控制住一下自己的异常的。太宰们似乎都很期待圣诞节，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过得不愉快。
可是他实在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也不能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在有这个想法之后，他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要控制？为什么要装成是原来的样子？为什么我不能展现出自己的委屈？”这样一连串的问题。
檀君一直觉得太宰喜欢自己照顾他们这一点没什么不好的，毕竟这本身就是他的一部分，他愿意为太宰这么做。
他享受照顾太宰，太宰享受被他照顾。这不是很好吗？
就好像他爱上首领宰的那一刻是因为太美了，他喜欢作家宰是因为作家宰的文章。
如果首领宰变丑了、作家宰失去了文采，他就对他们失去感情了吗？
不，不可能的。
感情是源于某一个点，扩散到整个人，最后是和那个人相关的一切。
檀君的思路其实很清楚的。
可是中了奇奇怪怪的异能之后，他在这方面忽然钻起了牛角尖。
就像是暗恋中的小女孩一样开始胡思乱想，抛出一堆假设折磨别人、折磨自己。
即使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往悲观方向倾斜下去。
他用后脑勺磕着墙，表情空洞。
“咚。”
好想死。
“咚。”
好羞耻。
“咚。”
好烦人。
“咚。”
好讨厌。
他仿佛把自己的脑袋当成木鱼，颇有节奏地撞着墙。
“呜……”
最后檀君实在没忍住直接哭出来了。
他一点都不好。
只是在嘴硬。
快来安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