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朱恒一步迈出，气势高涨，开阳境的修为宣泄而出。
“是非不分，大义不存，辱我将士，欺我弟兄。如此，要不等城防军作甚！”
朱恒低语，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杆长枪，枪尖寒芒闪烁，刹那间有无比恐怖的杀气释放。
行军打仗十多年，死在他手中的异族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往日里看不出来，此刻的朱恒宛如杀神再世，那杀气快要凝结成实质。
轰！
一枪刺出，枪如惊雷，携带着无上之势一往无前。
噗嗤！
阻拦在前方的清瘦男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急速横移，可还是慢了一步，肩膀被长枪贯穿。
“啊！”
清瘦男人惨叫，身形就要飞速后退，他没有想到朱恒敢直接出手，更没有想到朱恒的战力竟如此强大。
身后，此地城防军最后一名开阳境修士杀到，气势如虹，若是朱恒不收手，必然会被直接重创乃至击杀。
清瘦男人见此，一边后退，一边狞笑，刚才那一枪太过突然，只要他缓过来，三名开阳境强者联手，完全可以制服朱恒。
可惜朱恒的杀心已起，如何会让他轻易逃脱。
他丝毫不顾身后来敌，手腕抖动，浓郁的元气顺着枪身涌入，刹那间没入清瘦男人的肩膀处。
砰！
肩膀处的骨骼和血肉炸开，露出了清瘦男人的森然白骨，让其疼得表情扭曲。
也就在此时，身后的那道攻击到来了，可朱恒连头都没回，目标牢牢锁定清瘦男人。
因为，他有战友！
周正从人群中出现，脚下猛踏地面，身形骤然高高跃起，拦住朱恒的身后，继而右手拳印捏起，淡金色的光芒乍现。
砰！
那开阳境的强者结实地挨了一拳，以比来时更快地速度倒飞了回去，沿途的其他城防军成员皆是被撞的重伤，甚至还有几个直接被撞的吐血身亡。
“不可能！”
清瘦男人震惊，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理解为何一个瑶光境初期的弱者，能够一拳击败开阳境的强者。
然而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眼前的杀机来了。
朱恒右手持枪，眼中杀气凛然，就那么一枪刺出，以往需要费尽元气施展的战技，此刻被他轻易施展而出。
轰！
枪尖在燃烧！
清瘦男人瞳孔收缩，顾不得肩膀的疼痛，抛出一枚银色盾牌拦在身前，竟是面品阶不低的灵器。
只是他低估了此刻的朱恒，也低估了一个人的杀气所能带来的蜕变。
此刻，朱恒眼神凌厉，整个人都似乎成了一杆枪，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枪尖与盾牌接触。
噗，轻微的破裂声。
噗嗤，枪尖刺破心脏的声音。
清瘦男人的动作僵硬，微微低头，难以理解朱恒是如何做到的，接着便在汹涌的元气中炸成了数块。
血液飞溅，落在朱恒的脸上，他却没有丝毫异样。
从清瘦男人的话语中，朱恒可以听出，他与李萧存在堂亲关系，也是李萧的帮凶。
凶手固然可恶，但帮凶也绝不能逃脱！
“你，你竟然敢杀了城防军的副统领！”
矮小男人惊呼，眼中满是恐惧，“你，你真的是找死不成！”
朱恒轻轻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面色冷峻地抬枪，闪身而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此地能够站立的人只有两个，朱恒和周正。
在他们脚下，倒着数十具城防军成员的尸体，血流涓涓，都有些黏脚。
周正看向朱恒的眼神有些复杂，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朱恒杀的，出手果决狠辣，不留一丝生机。
周正隐隐觉得，朱恒的气质完全不同，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尤其是那不加掩饰、肆无忌惮的杀气，让他心惊的同时感到有些陌生。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感受到周正的目光，朱恒笑笑，任由血水从脸上滑落，继而浸染透衣衫，“我只是突然之间看明白了。”
“人，到底为什么而活？”
“泰熊族一行，十几年的弟兄们死得只剩我一个，难道，好人真的就该死吗？”
“不！”
朱恒忽然抬头望天，身上的杀气直冲云天，道，“上天不公，我便自取公平！”
“队长……”
周正张了张嘴，却被朱恒直接打断：“你以后也会明白的，开阳开阳，所开的便是心意，心意畅通，一片向阳，方可开阳！”
说着，朱恒笑道：“我，该走了。”
周正点头，知道朱恒绝无法继续逗留下去，否则真的会出现什么意外。
“一起走？”朱恒问道。
“不了。”
周正摇头，“老黄的事总得有个说法，人都死了，还被这般折腾，我不服。”
沉默了许久，朱恒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周正，你要记得。”
他的身形悬浮，那泠冽杀气被他收敛起来，一如之前那个温暖的队长，“想要突破开阳，必须修得心意畅通。”
话毕，朱恒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朱恒远去的身影，周正久久沉默不语，这一番番话令他深思。
他没有离开，脑海中浮现出今日所遭遇的一切，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莫名的弧度，眼底却有着骇人的杀意浮现。
砰！
周正直接坐了下来，丝毫没有顾忌地坐在一片血水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距离中洲很远，一辆马车停靠着荒野，显得有些孤零零。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道苍老的身影走出，坐在驾车青年的身旁，正是范玄离。
“你小师弟回来了？”范玄离抬起头，望向有些阴沉的天空。
“回来了。”
李牧一早已收起手中的书卷，恭敬道，“秦王已经向朝廷请命，授予小师弟伯爵之位，不过小师弟和那朱恒前去报丧了，此刻应该在虚云城。”
“嗯。”
范玄离点点头，道，“见着那许氏了吧。”
“应该是见着了。”
李牧一闻言，立即面色严肃道，“朝廷传来消息，黄首阁已经派人前去虚云城了。”
“黄琼那家伙啊，净走歪门邪道。”
范玄离笑着摇摇头，“那你小师弟呢？离开虚云城后去哪里了？”
嗖！
就在此时，李牧一腰间的传讯玉简亮起。
他将玉简放在额前，很快便读取完其中的讯息，脸色变得有些怪异，看向范玄离道：“老师，小师弟他……没有离开。”
范玄离愣了片刻，随即叹口气，摇头苦笑道：“这小子啊，太聪明，不见得是个好事，还把老朽都拉下来……也罢，牧一，你再走一趟吧。”
李牧一想了想，问道：“此行何意？”
范玄离抬头，看向阴沉无比的天空，道：“把阴云都驱散，才可以看见后面的天空，实在不行，把老天给捅碎也行吧。”
“不然的话，这雨一直不下，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太阳？”
轰隆！
天空忽然发出一道震响，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暴雨落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