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的底层在三座仙山中最为恐怖，可相较于归墟来说，却差了点意思。
出来时，外面还下着雨，泥洼的路和来时一样难走，墙壁上的爪痕随着闪电的光时隐时现，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但此时，破晓却不再怕了，归墟里的怪物都见过了，归墟外的还能有多厉害不可？她可没忘记归墟外的怪物都是可以用来刷经验的！
想至此，破晓突然意识到，她今天经验还没刷！
“阿晓，想不想去看云海？”浮生指指头顶，“蓬莱的云海很美”
破晓仰头，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这里的山比方壶更陡，她不能保证自己能顺利到达山顶。
“好陡”
“有凸起的山石”浮生伸出手，“要不要我带你上去？”
破晓垂眸，眼前这只手修长，白皙肤色衬托下的指尖泛红，属实养眼，破晓盯了一会儿，捏捏手指，握了上去，咳了一声撇开眼睛道，“今天的经验还没升，我们上去溜达一圈就离开”
浮生淡笑，拉起破晓绕山走了一会儿，待到了某个目的地后，才指着上方道:“蓬莱山底景色区别不大，这里底部山势倾斜角度最缓，旁边有个朝向山侧倾斜的垂白柳”
破晓疑惑，浮生为什么要给她介绍这里的景色？
“阿晓，这里地形隐蔽，坡势平缓，但越往上就越陡，这座山在蓬莱最高，顶层堪称直峰，问天中能攀登者不超十人”
“这么难爬？”破晓兴致立马上来了，她想瞅瞅，说不定以后满级了，就能爬上去了！
“我带你去看看”浮生弯了双眼，运起轻功，带着破晓朝山顶跃去。
底部还下着雨，破晓跟着浮生借助山石往上跳，即使浮生一只手撑起了伞，也挡不住跳跃时雨水沾湿衣裳。
当跃进一片云雾时，雨水便消失了。
周围视野可见度很低，水汽浓郁，因山势渐陡，即使破晓视力极好，也难免有些吃力，幸好有浮生在旁边指引，才不至于踏错方向。
穿过云层后，霞光照了过来，远处藏入云层的落日，散发暖色的光芒祛除了雨水浸透的冷意。
云层上暂时无风，破晓甩掉穿过云层时发间的雾水，想瞅一眼周围的情况。
腰腹被环住，浮生将人带进怀里，轻身一跃，跳上了半腰处的平坦地势。
微微的热风吹来，吹得破晓整个人舒服极了，衣服被烤干后，便被拉着坐在了半山腰处观赏起云海上的落日。
“是不是很漂亮？”
茫茫云海，霞光的一抹橙渲染了云雾，仿佛乱入水中的色彩，层层荡漾，天云接壤，广阔无边，连带着破晓的心境也变得宽广。
扭头瞅了眼表情透漏着满足的浮生，又转向云海，恍惚间，明白了近几日奇怪心情的缘由。
“呐，浮生，我好像完了”
旁边的男人疑惑转头，等待破晓的解答。
破晓却没再说了，又指了指头顶，“上面还有什么？”
“亭阁，要不要去看看？”
破晓点头。
两人再度出发，攀上了最陡的顶峰，在浮生的协助下，破晓终于踏上了蓬莱最高的山顶。
顶层的亭阁由白玉组成，浮生拉着破晓在亭阁顶部坐下，放眼望去，云海铺满了天际，天地间茫茫一片，所有事物都变得很渺小。
“像沙砾一样”破晓呢喃，从未有一刻让她像现在般，觉得自己如此微不足道。
有点孤单。
这里太空了，她开始想念云层下的世界了。
“浮生，我们离开吧”
“好”
雨水还在下，破晓脚踩在实地上时，还有种恍惚的隔世感，顶层的世界太过空灵，她一时没缓解过来。
“阿晓，离开吧，我们去刷经验”浮生牵起破晓，朝出口走。
破晓好奇，“浮生，在顶层你是什么感觉”
“很平静”浮生如实答道。
破晓沉默。
她该想到的，或许对浮生而言，顶层那种环境他才会呆的舒服。
“以后，我们再来”
“好”浮生浅笑。
出口处没有雨水，浮生收了伞，牵起破晓离开了蓬莱。
终于完成了寻宝任务，收获颇丰，离开蓬莱后，再次踏上江南的土地，熟悉的感觉让破晓心生舒畅。
远处，石头上坐着两个人，破晓注意到，瞧过去，瞬间变得开心，蹭蹭蹭跑了过去，还没喊出名字，就被一大蛇压在了地上。
“小正太”破晓憋屈。
“你还知道出来啊？！”眼前的小孩坐在双煞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绿宝石的大眼睛，因着怒气布灵布灵地发着绿光。
破晓捂住嘴巴，决定暂时不说话。
旁边的女声轻笑起，石头上的另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简单寻常的异域服饰偏偏在她身上穿出了妖娆的感觉，“奇怪，早上我就见这里进去一批人，如今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出来了？”
破晓抬头，这个女人她见过，选美赛第一个出场的铜锣。
“遇到其他人了吗？”邪丶跳了下来，坐到破晓脑袋旁，收了肆蛇询问道。
破晓想起归墟里的女声，移了视线，瞅了眼铜锣，摇头，“浮生带我去顶峰了，你说的其他人，我没见过”
低笑声即时响起，铜锣媚眼移向远处的浮生，掩嘴笑道:“怕是被某个‘怪物’解决了”
绿宝石色的瞳眸划过一抹厌色，稍纵即逝，邪丶伸手拉起破晓，跳到她背上，“我们离开”
破晓拍了拍沾泥的衣服，转头瞅了眼远处一直未曾动身的浮生，招了招手，算作道别。
直到两人消失许久，铜锣才扭着腰款步移到浮生跟前，柔媚道:“进山共有6人，如今没一个出来的，难道是掉进归墟了？”
浮生表情淡然，视线还没从破晓离开的方向收回，铜锣笑容淡了些，意味深长地勾了嘴角，挪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往日里遇到男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铜锣会倾身软靠过去，软玉在怀，以铜锣的本事，没几个人能把持得住。
但这位不同，铜锣知道，如果自己真敢靠近他，绝对会被无情地扔出去。
“我不好看么？何必一直看着消失的人？在她心里，那娃娃可比你重要多了”
浮生移回视线，眼前的女人身着大红色异域舞裙，是阿晓的颜色。
“你怂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