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珏听闻月璃回来的消息一刻没停留的往这边赶。
他刚进宫门就看见月璃的身影,姣姣佳人,多少年了,这里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月璃看见惜珏时愣了下,随后莞尔一笑,这个笑终究蕴含了太多情绪,泛着轻微的苦涩。
“好久不见。”
月璃站在那里,一身罗裙,少见她不穿战甲,这般样子当真令人心动,一眼万年。
惜珏走过去,“不久前已经见了。”
故作轻松的玩笑,只是却也遮掩不住不经意间的客气疏离。
月璃想起不久前在人间见他时的场景,那时侯没有记忆,但是对惜珏还是会下意识的信任。
“来一局?”惜珏见月璃出神,开口打断她。
月璃看着远处木桌的棋盘笑了,以前在天界,她唯一较好的只有惜珏,他为人正义善良,心中装着天下百姓,月璃与他总是相交甚欢,两人经常一起下棋,难分高低。
一别多年,这份感情还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月璃还是珍惜他这个朋友的,趁此机会聚聚也好。
“好啊。”
两人这般安静的下期还真是少见,以前他们有说不完的话,谈论三界大事,民间兴衰,但是此刻,果真是难以回去了。
他们都明白,也都在努力的想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只是只要涉及感情的都强求不得。
越是刻意挽留,就离的越远。
月璃捏着棋子心不在焉,迟迟不见落子,惜珏抬头看她。
见月璃正失神的看着院子的某处,惜珏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是回来了,只是心不在这。
那时以前夜墨尘舞剑的地方。
他们在下棋,月璃那时总会不经意间看夜墨尘几眼,纠正一下他的动作。
原来,习惯比感情耐得住时间的淬炼。
“是他放你回来的吗?”
月璃瞳孔明显震颤了下。
惜珏全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
他只是提了一句,她又何必这么惊吓,究其原因,还是她心底有那人。
“我该回来的。”月璃的回答模棱两可。
惜珏也不知是不是真没懂月璃的意思,还是飘摇刨根问底,“那你想回来吗?”
她说‘该’,那心里对这里就只剩下责任了不成,没有一丝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还有他吗?
月璃看着惜珏,眼神凝重,她不想回答,自己心里都还是一团乱,在她这里,该不该才是最重要的,情绪什么的,最轻了。
月璃看着棋盘沉默了一会儿,笑了,“这盘棋是下不完了,我有点累,改日再下吧。”
“月璃,你不是会逃避之人,为什么就是不能面对自己的心?”
惜珏终于忍不住了,站起身对着月璃的背影喊道。
月璃站住不动,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自打相识,他们从未这般交谈过。气氛压抑的厉害。
“你想我说什么?还是现在改变主意了,想劝我留在冥界?”
惜珏一时哑语,是啊,他这么逼问她究竟是想让她怎么做呢?
他既不想她这么逼自己回来,又不想她留在那人身边。
他只是想听她说一句,这里很好,有她的挚友就够了。
哪怕是朋友的身份
惜珏慢慢冷静,只是脸色依旧严肃,直直的看着月璃,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心里已经有他了是不是?”
还是问出来了。
没人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他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想听月璃亲口说。
月璃怔住,迟迟缓不过神。
心跳的很快,慌乱的不知该怎么回答。
像是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发现,很不安。
她在害怕。
不,她不该喜欢他的。
她只是为了还债,只是为了尽自己的责任。
月璃很快镇定,不愧是战神将军,这份定力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
月璃视线从惜珏脸上一开,淡淡的开口:“我自然记挂着他,我说过,他是我徒儿,一生都是。”
惜珏听着月璃的话停了两秒,忽然大笑,很失态,月璃皱眉看着他。
“月璃,这话你也只能用来骗自己。”
“原来,你也有不敢面对的时候。”
月璃眉头越皱越深,已然在生气的边缘了。
惜珏收了笑,看着月璃,无力的说:“休息吧,改日再来看你。”
月璃在院子站了很久,脑子里全是惜珏的话。
脑子很乱,有些事情她不是想不通,只是不敢想。
月璃失魂的走进房间,躺在床上,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睡的很不安稳。
头疼的厉害。
但也睡了很久。
只是疲惫一点也没有缓解。
连着几天月璃都没踏出宫殿一步,不是在院中,就是在昏睡,一副不思进取的样子,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像得了重病。
她坐在院中,忽然发现自己却是像惜珏说的那般胆小,她回来好多天了,竟然连以前的书房都不敢进去,不为别的,只是怕自己想起他。
月璃精神恹恹的,忽然笑了,胆小就胆小吧,她现在是真的很累。
搁置了很多事情。
不过有一件事她得弄清楚,那年神魔大战得细节,天界为何一定要灭了魔族,这样的任务父亲为何没有质疑,顺从的做了。
这是一笔血债,夜墨尘现在不动手,只是他还没找到发泄的对象,也许还没缓过神
不过,月璃相信他不会这么作罢,不问不管的。
这件事要查,只能问岚珄,他当年参与虽沧澜参与了大战,他会知道的,但是月璃回来之后一直没见他,上次和惜珏闹的不痛快,也不好去麻烦他。
天界月璃可以说得上话,又信任的只有惜珏。现在还真不知道找谁打听。
不过也没事,这几天月璃总是犯懒没劲,岚珄没来找她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不然他知道她回来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等等也不迟。
这都多少万年了,不差这几天。
月璃还是觉得全身骨头泛软,缓慢的起身又进了房间睡过去。
这次她谁的依旧不安稳,做了一个梦,她被困在里面,怎么也出不来,周围什么也没有,她走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