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珏躺在床上，明明还是以前的容貌，不知为何，月璃总觉得他变了，很陌生。
“堂堂天界储君，人人称赞的清风霁月的翩翩君子修炼禁术，神，也不过如此。”
身边传来夜墨尘的冷言，让月璃难受的不是他话中的刻薄，而是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无力反驳。
“他不至如此。”月璃苍白的说着。
“呵。”
夜墨尘冷笑。
“这么多年了，你怎知他不会变。”
月璃不知道，但是那么多年的相交，她还是信惜珏。
“是与不是，我要听他亲口说。”
“若是他心性真的不似从前，你又当如何？”
月璃回头看着夜墨尘，“我当如何与你无关。”
夜墨尘愣住，看着月璃的眼神一寸寸冷下去，眼里的寒意乍现，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耐情绪。
他冷笑出声，苍白的手指蜷缩，背上的青筋交错，狰狞的厉害。
“与我无关？”夜墨尘品味着这句话，心就像被掏了个窟窿，疼的让人失控。
“若今日修习禁术的是我，你可会这般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强势的逼问，话语间却带着令人心颤的祈求，卑微至极。
月璃看着他，眼神凝住，慢慢转为清澈，里面一闪而过苦涩。
她信的，她自始至终都是信他的。
只是他不信她而已。
月璃没答，夜墨尘看着她，心慢慢冷下去，抿了下唇，他终于连骗自己都没没办法了。
室内通明，月璃站在窗边，夜墨尘坐在远处，两人经过刚才的谈话现在气氛冷淡的紧，谁都不说话，有很多话，却连开口都是困难的。
月璃看着外面，发现这里虽然很亮，却和冥界为什么两样，一个是无尽的黑，一个是无尽的白，都没有生气，让人不喜。
原来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光，而且像人间才有的温度。
只可惜，她不会再有了。
脑子里忽然闪现那次夜墨尘为她在冥界布了满天星辰，很动人，即使是假的，她依然难忍心动。
冥界很冷，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美好的回忆了。
夜墨尘的眼睛轻轻的落在她身上，刚才她的话还在耳边响起，其实从夜墨尘想明白坦白心意那刻起他已经做好了被她冷眼相对的准备，只是亲耳听见她把界限划的那般清，所有的理智全都没了。
他不怨她，他只是心痛。
“咳咳~”
月璃和夜墨尘同时回神，眼神齐齐看过去，惜珏眼皮睁开，挣扎了下，才发现自己动不了，周围的环境也不是自己的宫殿，猛地回头，看见月璃和夜墨尘时怔住，反应了好一会儿。
月璃走过来，夜墨尘在后面很不耐烦的看着惜珏，一点也不友善，慢慢跟在月璃身后跟过去。
“月璃。”
惜珏呢喃出声，接着看着后面的夜墨尘，眼神瞬间冷下去。
“你怎么在这？”
夜墨尘无语的扫他一眼，淡淡的开口，反正惜珏现在不能动，夜墨尘现在这般态度，就像是蔑视他是失败者一般，惜珏快气炸了，拼命挣扎。
“放开我。”
“闭嘴。”夜墨尘耐心到了极限，懒得和他废话，“难不成我一掌给你拍傻了不成，自己好好回忆一下，再开口。”
惜珏皱眉，看向月璃，月璃竟然没反驳夜墨尘的话，将眼神移开。
惜珏意识到什么，安静下来，想起之前在宫殿门口遇见月璃和夜墨尘，他们姿势那般亲密，他气急攻心，当时只一心想着杀了他，再后来就没印象了。
“想起来了？”夜墨尘看他眼睛里的慌乱出声拉他回神。
惜珏看向夜墨尘，又看向月璃，她视线停在他身上打探着他，惜珏瞬间就明白了，她还是发现了。
夜墨尘:“不说什么？”
惜珏恶狠狠的看着夜墨尘，眼神若是能杀人，他早就将夜墨尘凌迟了。
月璃看着惜珏皱眉，他的怨气太浓了。
夜墨尘对着惜珏的眼睛，不以为意的‘啧’了声，语气漫不经心的，不断火上浇油。
“怎么修了禁术还是这般不堪一击？修了有何用？”
月璃警告的眼神看夜墨尘，他像是看不懂一样，无辜的迎着，能装会演，他也挺顺手的，月璃真想将他赶出去。
惜珏:“放开我，我定将你灭了。”
夜墨尘笑了，“你？”
继而挑衅的看着惜珏说:“那什么灭我？禁术？你一天界储君也不嫌掉价。”
“对付你这个恶魔，什么方法都不是错的！”
“总有一天，三界会明白我的用心。”
惜珏双眼猩红，冲夜墨尘大吼着。
竟一点没狡辩，这么轻松的就任了。夜墨尘心情还不错，起码不没有想象中的难缠，还算他坦率。
“是真的想换三界安宁，还是为了私心？”
月璃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室内一下就安静了。
夜墨尘有点吃惊的看向她，她神色平静，看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情绪说出这话。
惜珏看着月璃沉默许久，说不出一个字。
好久，他无力的瘫在床上，癫狂的笑着。这样的惜珏那还有半点曾经清明的样子。
夜墨尘看着惜珏这样子倒没吃惊也没陌生，情绪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笑声在室内徘徊，充斥着月璃的耳朵，持续了很久才混着捕捉不到的风消散。
惜珏平复，双眼无神的看着上空，声音哀戚，“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月璃没说话。
夜墨尘心里很是得意。
其实月璃知道的不早，还是恢复了记忆才渐渐发觉惜珏对她的感情不只是朋友。
月璃对感情之事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以前她常年在战场，心里只有天下苍生，对感情一窍不通。
现在想来，那时真好。
后来知道了，只是不想挑明说，她想他们还能像以前那般无话不谈，永远至交，没想到竟发展成了现在的局面。
月璃:“惜珏，我一直那你当知己。”
“知己？”
“呵。”
“若是没有夜墨尘，或许，我真的会让自己一直当你的知己，可人都是贪心的。”
惜珏回头看向他们，接着说:
“为什么是他就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