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满意的看着小玉儿离开的身影。
她身形绰约，容貌昳丽，若和从前未嫁时候的海兰珠比起来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一人如月光曼妙，一人如朝霞绚烂。
两人到底是隔了一个辈分，除了表一表孝心，聊一聊小玉儿之外没有其他的话题。
所以一时间之间殿内十分安静。
也幸好吴克善的使臣妙语连珠，说着寨桑在科尔沁的趣事，哄得哲哲越发开心。
“从前我应当也是像小玉儿一样好看的，那时候我还年轻。”
那时候她还年轻，以为总会让那个天之骄子将心放在自己心上。
后来才发现，什么都不如科尔沁重要，什么都不如她之后的地位重要。
哲哲脸上一直带着笑，笑意不达眼底，满是空洞，吴克善拧了拧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毕竟哲哲可是亲姑姑。
只能够恭维说道：“姑姑气质端庄，小玉儿拍马不及。”
“怎么能够和姑姑相比，她要学的还多着呢。”
呸，小玉儿就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她不开心说明他这个当哥哥没用。
“从前我对在身边能够分忧的大玉儿确实更为用心，没有想到她居心叵测所图甚大，差一点让咱们博尔济吉特家分崩离析。”
吴克善听了煞有其事的赶紧点点头。
既是赞同哲哲从前对于大玉儿偏心，也是赞同大玉儿居心实在太大，就差一点他就见不到小玉儿了。
“你也瞧见了，大汗并不喜欢那两人，就连多尔衮现在也似乎还是在心心念念着小玉儿。”
“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和离那一日多尔衮还去跪着求小玉儿原谅了？”
吴克善想起来多尔衮那一日的样子，那种生怕在再一次被赖上的恐惧感再一次席卷，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姑姑若是有话何不直说，不管多尔衮如何，小玉儿是绝对不会和他再在一起的。”
啧，真是兄妹情深。
“所以姑姑时常再想，要是没有大玉儿因为命格所以贪心的想法。”
“是不是......多尔衮和大玉儿不会错过，小玉儿嫁给大汗的话也很过得很好呢？”
哲哲姿态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和煦，说出来的话也是跟吴克善商议的姿态，却让他瞬间站起身来。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姑姑，我们尊敬您这才一直退让，但是也请你想清楚，你究竟一直挂在嘴边的是科尔沁的利益，还是你的利益！”
“你若是做出来伤害小玉儿的事，休怪我吴克善率先与你翻脸。”
说罢，藏蓝色的袍子一甩,他转身快步离去。
使臣嘴巴都合不拢，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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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在哲哲宫里后边的小院子也待过，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几分不同。
但是直到进入院子，里面洒扫的侍女一个都不在，格外寂静。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一直跟在哲哲身边，虽虽然地位比不过从科尔沁带来的亲信，但是不至于今日连连出这么多岔子，连在她面面前都是如此紧张。
“你怎么这么慌张，我又不会怪你。”
小玉儿轻笑一声，侍女只能够勉强笑笑。
心里盘算着药效什么时候起来，大汗来的时候会不会将她抓个正着。
还有，本来明明对小玉儿格格好的事情，大福晋却偏偏要哄骗小玉儿格格。
若是给大汗身边做侧福晋，替福晋生下一个阿哥，不比当一个大汗有名无实的妹妹，回到科尔沁随便嫁一个将领来的要好吗？
等进了房门，小玉儿觉得自己视线一阵忽明忽灭，天旋地转。
她赶紧扶住身边的人，却听着她这才笑了起来“格格，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千万别忘记了奴才啊。”
说着就要伸手朝着小玉儿衣襟上的盘扣伸手，但是刚才还意识模糊的人对着她笑，甚至脖颈之上挨了重重一下。
侍女昏倒在地上，脸上依旧带着不可置信。
不相信小玉儿怎么就还有还手的能力。
失去支撑之后，小玉儿也跟着栽在地上，房内没有点炭火，但是她却觉得浑身燥热。
昏昏沉沉，眼前所有景象都开始扑朔，耳边传来夏日蝉鸣之声，像是要被自己热化了一样。
她拔下自己今日头上带着的金簪，用力的在手中划了一道，这才能够维持着片刻清醒。
“飞黄腾达？”
“姑姑？”
小玉儿跌跌撞撞站起身来，环视周围，沾染了血迹的金簪随着失力落在了地上。
她的脑袋好像化成了浆糊，她不知道现在该要到底怎么来应对。
唯一让她做出决定的是，藏。
藏。
藏起来。
会有人来找她的。
是谁呢。
她怎么......忘记了呢？
将自己缩在柜子里，脑后磕在了柜子上，钝疼只让她流泪，却再也不能够缓解她的清醒。
视线之内一片黑暗，小玉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火炉给煮了一样。
手上的伤口用指甲刮蹭着，掌心越发濡湿，鼻尖嗅着血液的味道。
疼、热、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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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儿格格在里头，说是要请大汗您检查功课呢。”
皇太极大步流星，知道吴克善明日便要带小玉儿回去，这些时日他逃避似的不愿意见她。
小玉儿好像也知晓他心意似的不在近身，只是日日派人来给他送所习的字，所念的诗。
难得倒是这时候还能够想到在见他一面，皇太极忍着心中雀跃，忽视了些许的不对劲朝着那熟悉的院落走去。
和小玉儿一样，一见到院子里头空寂无人，皇太极已经起了疑心。
身后跟着的鳌拜瞬间将侍女擒住捉拿，侍女哭着喊着说道：“是大福晋...”
“大福晋说大汗喜欢小玉儿格格，所以这样成人之美，希望大汗能够高兴！”
鳌拜擒住人的手松了松，却瞬间想要捏死这个侍女，亦或者说是下命令的大福晋。
皇太极走的飞快，一进入就看到了那倒在地上的侍女，还有那一个沾了血的金簪。
“小玉儿...”
他脑海中第一次知道恐慌是什么意思，心脏好像都瞬时间停止。
脚步沿着血迹一路直行，他跌跪在地上，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眼前的柜子。
小玉儿。
血气弥漫，她穿着红色裙子，所以看不清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但是掌心之中早已经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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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不知道事怎么颤抖着手将她抱在怀里。
只记得那唇瓣颤抖，唇形说着：先生。
带着委屈。
如同幼鸟，总算找到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