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的很大。
俩人聚在一起厮打了半小时。
但因为大众的拉偏架，杨玉堂的脸上全是血痕，脑袋被徐白用走廊的花瓶砸了个大口子，血一直在往外流，徐白好些，却也挂了彩。
警察姗姗来迟。
在场的全数被带走。
向晚沉默的跟着，被调查时一声不吭。
按互殴处理了将近六个小时，向晚从警局出来已经到了深夜。
杨玉堂因为血流不止，中段便被送去了医院，这会远处站着的一群男的，全都是徐白的朋友。
向晚沉默的看着。
徐白身边站着丁一诺，不远不近，可以说成是朋友。
可那些人离开时和徐白还有丁一诺打招呼的眼神却没办法遮掩，是看一对的眼神。
人渐渐的都散尽了。
只剩一个在警局门口站着的向晚，还有在远处站着的徐白。
向晚捏着包，安静的看他。
徐白点了根烟走过来，没伸手，没拥抱，更没宽慰，很冷淡的说：“走吧。”
向晚：“去哪？”
“回家。”
向晚笑的眉眼弯弯：“徐白，你为什么要骗我。”
徐白安静了会，将指尖的烟丢在地上碾了碾：“我刚从深海回来。”
“还有呢？”
徐白插兜冷冰冰道：“你能不能要点脸。”
向晚怔松：“我要点脸？”
“对，老子才离开了三天不到，你就饥不择食的跟杨玉堂滚在一起了，杨玉堂……呵，向晚，你就不怕他上你的时候，前怨加旧恨活生生的掐死你吗？”
“前怨？”向晚迷茫：“他对我有什么前怨？”
“你把他从三层楼上推下去了！”徐白面红脖子粗的吼出声。
向晚恍惚了一瞬，接着笑了：“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贱！骚！不要脸！歹毒心肠，压根就不是个人！”
向晚的笑彻底僵住了，想再扯出点笑，却扯不出来，唇线抿直面无表情：“走吧。”
向晚率先走向车边，直勾勾的看着副驾座的门把手，手抬起接着放下，睨了眼后座的车门，随后颤巍巍的落在了副驾驶座门把手上。
她觉得……大家都需要冷静。
冷静的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他把为什么和丁一诺在一起的事解释清楚。
自己把和杨玉堂当年的事还有今晚的事说清楚。
然后徐白对她说对不起，再说这次是鬼迷心窍，以后再不会了。
大约……俩人也许还能……
向晚唇角往下弯，拉开门把手，抬脚上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静悄悄的。
徐白安静的开车。
向晚一言不发。
到楼下，开车门前，手腕被拉住。
“你为什么不解释？”徐白道。
为什么是我先解释？向晚有些迷茫，却乖巧的说：“好的，我解释，解释给你听。”
向晚和邓柯分手没几天时，周末去做家教的路上，被小巷里的一双血手扯住了脚腕。
那被打的爬不起来的男的，就是杨玉堂。
他说：“不救我，我弄死你。”
向晚家教要迟到了，嫌弃他手上沾的血弄脏了牛仔裤，蹲下认真的擦了会，然后将湿纸巾揭开盖在了他脸上，泄愤的说了句：“节哀。”接着走了。
她走的理所当然，第一，那天感冒了，戴了口罩。第二，因为唐雪的缘故，还戴了眼镜，这小混混没道理找得到她。
最重要的是，这男的受伤跟她没关系，为什么要冒着迟到扣家教费这么亏的事救他，更何况他中气这么足，压根就不会死。
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插曲，却是接下来三年暗无天日的开始。
杨玉堂凭空出现在校门口，带她去小巷里威胁。
向晚很烦他，但更怕他，逆来顺受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让喊爹便喊爹，让喊爷爷便喊爷爷。
可却没完了。
杨玉堂摘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半响，随后咧着一嘴大白牙说要跟她谈恋爱。
向晚没拒绝的权利，毕竟她上学时候连小资也算不上，就是个穷学生，只想好好上大学，毕业了好好工作，不情不愿的，又不敢反驳的和他谈起了恋爱。
被动的听这有点幼稚，还有点傲娇的小混混说，早晚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他。
徐白打断：“这么说？还是他逼你的？”
“对，就是他逼我的。”向晚喃喃道。
“所以你没半点心里负担的一边被逼着跟他谈，一边还勾搭别人。”
“我勾搭谁了？”向晚是真的不明白，咬咬下嘴唇，眼圈通红：“徐白，我跟他谈的时候勾搭谁了？”
“勾搭我了，脸通红的，眼睛水汪汪的不停的看我！勾搭我了！”徐白砸了下方向盘。
嘀的一声喇叭鸣笛声在黑暗中炸响。
向晚怔松很久，原来大学那时候，他是认识自己的……
向晚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我被他圈着走的每一次回头看你，也许是在向你求救，希望你能救救我。”向你这个我认识了十来年，总是眼睛跟着你跑的大傻逼求救，你是那时的我这辈子唯一愿意去求救的人。
徐白：“你这种人谁能救得起来？整整三年，你敢说没半点心动，亦或者，敢说没半点跟他分开的法子？还敢说知道他不是个小混混是个富二代后没动过跟他结婚在一起的念头。”
动过。
怎么没动过。
虽然他长得不是自己的菜。
很凶、很强硬、很直男、而且很霸道不容反驳，她说什么都听不到耳朵里去，真的很烦很烦他。
但知道他是个富二代而且很确定他喜欢自己时，的确动过跟他结婚的念头。
毕竟他圈的太死了。
攒那么多年的研究生学费又被杨素偷走花光了，没有去另外一个城市上学甩掉他的法子。
而他家里有钱，无所事事吊儿郎当，没份正经的工作，却也能保她和孩子以后衣食无忧，似乎只能结婚了。
但……徐白不该这样说，尤其是用这种早已断定，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也不相信的口吻说。
向晚心脏越来越凉，凉的像是三月的冬雪，甚至让她牙齿开始打颤。
“徐白，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徐白肩膀缓慢的耷了。
隐约感觉这次开口说完后，俩人似乎就要完了。
向晚声音很轻：“你说实话，我向晚，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