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枫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丝丝的隐忍。
如果不是鸯鸯真的有事，他是不会答应她回北城的。
在m国多好，他的势力已经可以庇护她们的一世安宁。
“还没，月宝到北城后病情很稳定，没有发病。”
这是她最欣慰的一件事了。
“至于回m国，子枫，既然我都回来了，我就要查清楚一切，做完必须做的事情之后再说。”
楚子枫又道：“鸯鸯，其实还有一点我不太懂，你母亲只是生了你，没有养过你，你对她……”
“你是觉得她怎么死的是她的事情，对吗？”莫九鸯一下就猜出来了楚子枫的想法。
与此同时脑海中也浮现了几个小家伙稚嫩清秀的脸蛋，嘴角勾了一抹浅笑。
“不，我虽然没有见过我母亲，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但血脉关系这种事情，真的很神奇。”
“是她给了我生命，让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有感情的，并且，她在遗嘱上也是将所有的东西留给了我，她是爱我的，是牵挂我的。”
“就跟我牵挂着我那刚出生就夭折的大宝一样，毕竟十月怀胎过，血肉相连过。”
“反正，不管鸯鸯做什么我都会陪着的。”楚子枫的眸光闪过，“因为，是鸯鸯让我获得新生，有了现在的地位。”
当年，要不是莫九鸯一次一次帮他，阻止他堕落自杀，没日没夜地守着开导他，就不会有他的今天。
莫九鸯那桃花眼潋滟一挑，“那必须的！我跟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鸯鸯，其实……我不想跟你当好朋友。”楚子枫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
莫九鸯哪里不知道楚子枫对她的想法。
却没有说，反而是爽朗笑出声，“行，我知道，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基友。好了，子枫，太晚了，睡觉吧。”
“嗯！晚安！”楚子枫没有继续说下去，怕适得其反。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挂了电话。
莫九鸯去洗了面膜。
这才躺下睡觉。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
随着天空泛开一抹鱼肚白，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宣告着新的一天到了。
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场暴雨。
路边被打湿，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味道。
今天周末，两个小家伙都不用上幼儿园。
莫九鸯也没有叫他们起床，便自己吃过早餐简单收拾过之后，去了北城医院。
她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问到当年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九鸯开车到了北城医院，进了一楼大厅。
只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就在自己刚进电梯后不久，一个穿着牛仔套装的小家伙，带着棒球帽也进了医院大厅。
星宝看着指示牌，朝着化验室走去。
随后将两根头发放在窗口前，“做个dna!”
星宝个子不够，就只有踮着脚说话，只不过这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里面的小护士也被迷住了，声音温柔，“小朋友，这是谁的头发呀？是不是爹地或者妈咪教育了你，觉得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偷偷扒了头发来做亲子鉴定？”
现在的小家伙真可爱，也真聪明。
他都见过好几次了。
“不是！这头发是一个狗男人的，我就想确认一下那狗男人是不是我亲爹。”
小护士：“……”
狗男人？
“好，小朋友那边缴费。”小护士拿着头发进去，递给了化验员。
星宝则是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去交钱，然后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如果那狗男人真的是他爹地，怎么办？
算了！
不认！
狗男人他就不配！
……
与此同时，五楼住院区。
这是莫九鸯母亲生前住的楼层。
从楚子枫那边提供的消息，母亲生前住在528病房，而当年负责打扫这病房的清洁工姓王，大家都叫他老王。
二十余年过去，老王已经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变成一个快要七十岁的老头。
身形消瘦，身材佝偻，瘦骨嶙峋。
莫九鸯来到528病房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老王在拿着墩布拖地。
动作迟缓。
似乎动一下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莫九鸯蹙眉，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要干活呢？
她走过去，“您好，您是一直都在打扰这层楼的卫生吗？那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在这528病房有个叫做……”
莫九鸯说到这里，还顿了一下。
她忽然不记得，自己母亲叫什么名字了，好几秒钟才想了起来，“在这528病房叫做古沙的女人？”
老张缓缓抬头。
眼窝凹陷。
一张脸瘦得都脱了相。
几乎是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
莫九鸯有些被吓到，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又将刚才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老张摆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咿咿呀呀出声，却没有发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哑巴？”这个楚子枫倒没有说。
老张点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然后绕过莫九鸯离开了。
只不过，刚到休息室，他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太像了！
刚才那女人跟当年那528的病人一样，都有一双澄澈的碧色瞳孔。
难道当年的事情要被揭发了？
……
莫九鸯自然是没有发现到老张的异样，只是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想要逃避。
难道当年的事情真有蹊跷？
还有，老张到底是从小就是哑巴？还是后天的？
莫九鸯知道现在追着去问老张，肯定不会有额外的收获，于是便将目标转移到档案室。
入院病人所有的资料都会被存档。
只有找到了当年母亲住院的病历，说不定就能多少查到母亲死亡的真实信息。
她总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深渊。
档案室在一楼。
但北城医院有规定，要查看医院的档案，必须得到院长的首肯。
莫九鸯就先去楼上办公室找了院长。
院长韩，叫韩光，是一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啤酒肚，一点都没有医生的样子。
莫九鸯敲门进去，“韩院长好，我是当年528病人的女儿，想调一下当年我母亲的住院档案。”
韩光一抬头。
落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精致好看的容颜，一双碧色的瞳孔顾盼生辉。
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韩光却道：“你母亲，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您就是她的女儿？病人的档案属于私密，不可以随便给外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