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说吧。”
她一边将洗好的茶具有条不紊地摆放在茶几上，一边淡淡开口说着。
我再度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试探性地询问道：“听说王师伯精通很多种失传的古文字？”
王素衣微微抬头，眸光平淡道：“现在网络发达，如果是想找翻译的话，手机更加好用。”
“如果手机有用的话，师侄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重阳宫来了。”我讪讪地笑了笑，随后将蛊文书从布包里面拿出来。
原本王素衣还是满脸的风轻云淡，在看到蛊文书的时候眉头便开始缓缓皱了起来。
她伸手接过了这本古老泛黄的书籍，仅是翻看了两页便将其合上，眉目间已多了几分凝重严肃之意。
“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这是师侄在南疆那边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想知道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我含糊其词地开口说道。
“你不用想着跟我打马虎眼，这上面记载的，是关于槐柳神的事情。”王素衣开口说着，眼神冷厉地看着我。
“你跟南疆的巫师甚至是十二生的人接触过，对吗？”她再一次开口，语气带有几分质问之意。
对上她的严肃目光，我只感到自己好像根本就藏不住秘密，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东西是藏不住的，既然要请她看蛊文书里面的东西，关于巫女的墓还有槐柳树的消息她肯定也会知道。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东西？”王素衣并没有开口解释蛊文书里面的内容，反而是向我问道。
我眉头微皱：“十二生作恶多端，如果知道这蛊文书上面的内容，也许就能掌握他们下一步动静，也能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素衣却是摇了摇头：“十二生都是些丧心病狂之徒，他们做事只为了杀人取乐，没有人能掌握他们的下一步动静，你想太多了。”
我皱眉，她这话明显的是在敷衍我。
十二生最近开始活动，明显就是奔着一些秘密去的。
老李头是为了我爷爷手上的秘术，而张老板是为了南疆的槐柳树。
这两个东西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说能够令人死而复生。
“那师伯能将蛊文书上写的是什么告诉师侄吗，也算是满足一下师侄的好奇心？”我没有放弃，继续开口说道。
王素衣抬头，用那严肃刻板的眼神看着我：“想知道也可以，你能证明你不是十二生的人吗？”
我一愣，随后皱眉道：“师伯这是什么意思，师侄这一身行头，难道不像道门中人吗？”
说着，我还打量了一下自身。
黑色的复古唐装，肩上还挎着个绣着八卦的布包，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
难道非要我跟外面的那些牛鼻子一样穿着道袍留着长头发才算是道门中人？
那是全真的道统，正一是没有这种要求的，甚至道士娶妻生子都可以。
“你就算是穿着紫袍在我面前，我也可以怀疑你就是十二生的人。”王素衣开口，语气严肃，不含任何感情。
她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也难怪我爷爷当年不乐意接受她了。
不过对于她的话，我还是感到很是震惊的。
能穿紫色道袍，那在道教里面可是地位极高的大师才能穿的。
王素衣就是属于这个级别的，不过平常不是什么重大的仪典她就不穿而已。
说起来的话，刚才外面那群青年道士个个穿得都是偏一点绿色的法衣，代表着他们是下等法师，一般也是散人仙客会穿的。
而清明小道士穿的法衣是灰色偏白，这就代表着他还没有学到什么正经本事，不具备自己开坛做法事的资格。
要是算起来凭我现在的本事，穿个青色法衣还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代表中等法师。
而红色，则是周常守那个级别的上等法师穿的。
在川中那边，周常守的一身本事都还没有施展开，就被谭振山这个阴险的小人给害了。
所以说穿什么样的法衣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处理事情的本事。
而紫色法衣道袍，是只低于穿黄色道袍的天师一级的，算是道门泰山北斗级别的人物了。
没想到王素衣竟然说就算是一位穿紫道袍的大师站在她面前，都有可能是十二生的人？
王素衣见我的表情有些古怪，微微昂首，目光淡淡地道：“十二生的势力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道门六大祖庭的大师们都不出手，最大的原因就是怕道门高层有十二生的人，到时候反而落了他们的圈套。”
我眉头紧皱：“不会吧，能穿上紫袍，至少在道门里面也待了四五十年了，而且只有德高望重的长者才能获得身穿紫袍，享大法师的称呼，这种前辈，怎么会是十二生的人？”
听着我这近乎有些天真的发言，王素衣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淡漠道：“听了你这些话，我就更不能把蛊文书里的内容告诉你了，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闻言，我愣了一下，心中有些火气，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人吗，显然她是觉得我刚才的发言过于天真，要是遇上十二生的人容易被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
见我明显有些不开心了起来，王素衣一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边淡淡开口道：“你跟十二生的人打过多少次交道？”
“四五次吧。”我皱眉开口，心中有些不服。
刘老汉、老周、老李头，还有谭振山以及恭琳那边的事情，都跟十二生的人脱不了干系。
所以严格算起来，我跟十二生那些人打的交道还挺多的。
“运气不错。”
王素衣淡淡开口，然后便自顾自地吹起了手中滚烫的茶水。
“运气？”我挑眉有些不解。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次跟十二生的人打交道还能活下来，是不是因为运气不错？”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我刚想反驳些什么，但忽然又愣住了。
我好像……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