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陆青鸢刚刚看着蔺衡手里的一沓钱是真的以为有很多的，但没有想到数一数才七分钱，一毛钱都没有。
霎时，陆青鸢的心梗住了。
蔺衡见她一言难尽的样子，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过两天卖了枇杷，你就有收入了。”
“但也不多啊。”陆青鸢叹了叹气，把钱都放到口袋里面，然后再去看蔺衡手里的鱼，忽然灵机一动，“我去卖鱼可以吗？”
蔺衡沉默了一瞬间，“也不是说不可以，但是河里的鱼很少。”虽然说是公共资源，但一直有人在河里捕鱼的话肯定有人有意见的。
尤其是他们村里的这一条河并不宽敞，水也少。
“既然这样啊。”陆青鸢清楚蔺衡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就算了。”
“这里周围也没有什么河流了。”
蔺衡拧眉思索了片刻，“山里的资源也很丰富，除去野生的动物还有其他中草药材。”
“这些东西也值一定的价格。”蔺衡解释。
陆青鸢想了一下，“那我到时候再进山好好看一看吧。”
“现在这些你打算扔到什么地方去？”言归正传了，陆青鸢指着蔺衡手里的鱼肉，“给村里的猫猫狗狗吗？”
“嗯。”蔺衡没有否认，“放在一边自然就会去吃的，不用特意拿到哪一家去。”
“成。”陆青鸢没说什么了，挽起袖子也搭一把手。
蔺衡把锅里的鱼肉都铲起来后，锅底留下了一片焦黑。陆青鸢瞧着陷入了沉思当中。
“我发现智能管家做的饭菜没有你做的好吃。”这两天，陆青鸢一直都在蔺衡家中吃饭，习惯了人做的，再回去吃设定好的料理总感觉什么不对劲。
蔺衡闻言，“那你以后还是来我家吃饭就好。”
“多个人就是多一双筷子，没什么问题的。”蔺衡解释。
陆青鸢微微侧头看过去，眉角也挑起来了，“你确定？”
“不怕被误会？不怕村里人说三道四？”
蔺衡一阵沉默，“是你不害怕才是。”
“我是男人，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陆青鸢摊手，“我跟你们不一样，没有什么好怕的。”
“嗯，那晚上继续过来吃饭吧。”蔺衡过来也算是想说这件事，静默了一会儿后想到了岑子明，眉心微微一蹙，“还记得上午的那个人吗？”
“他在我家住下了。”
陆青鸢点点头，“了解，明白。”
“你们的事儿是我不会参与的，放心吧。”
蔺衡动了动唇瓣，最终没有说什么。
清理灶台还是很方便的，蔺衡把不要的鱼肉拿走后，陆青鸢就直接用水冲洗，但是……
她弄得周围到处都是油腻腻的，蔺衡回来看见后默默地重新清洁。陆青鸢假装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又在旁边打扫。
不用一个小时，陆青鸢的院子就恢复原状了。蔺衡抹了一把额际上的汗水，看了一眼陆青鸢，建议道，“以后不需要用到灶台的话就少用。”
“偶尔可以烧水，有点使用的痕迹就可以了。”
陆青鸢非常懂事地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蔺衡看了她一眼，陆青鸢什么事儿都答应爽快，实际上也能做得到，蔺衡自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只有这些生活上的小事，她不懂，才能做点什么。
“我先回去了，傍晚过来吃饭。”回去之前，蔺衡叮嘱，“天黑之前一定要过来。”
“入夜了，蚊子多。”
陆青鸢没回答，但一直在点头。
蔺衡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默默地回去了。
等人走远后，陆青鸢踮起了脚尖张望了好一会儿后拎着昨天做好的竹篮子出门，慢悠悠地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
下午，河边的孩子很多，三五成群，穿着一个裤衩就在河边游玩，陆青鸢瞧了一眼，都是男孩子，没看到有女孩子在。
其中见过陆青鸢徒手捏爆蛇头的男孩子，看到陆青鸢的瞬间，霎时就钻入了河水里，慌忙躲起来了。
小伙伴以为他在玩憋气，也跟着一起玩。
好几个男孩子围在一起，周围的水都浑浊起来了。
陆青鸢瞧了一眼，人多的地方不好抓鱼，拎着竹篓子就往上游走去了。
而那个男孩子见陆青鸢走了，这才浮出水面呼吸，“你们不知道吗？陆三丫徒手捏爆了蛇头啊。”
“我亲眼看到的，好可怕啊。”
男孩子的话一出，其他男孩子都不屑一顾，“怎么可能啊？”
“我妈说了，陆三丫是吃了闷亏都不喊一声的人，怎么可能敢抓蛇？”
“我奶也说了，那条蛇就是蔺衡打死了，才让陆三丫拿的，要不是死了，她才不敢拿呢。”
“才不是呢！”被否认的男孩子不服气，“我们都看到了，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
这三言两语就吵起来了，意见不合就泼水，打闹起来。
陆青鸢侧头看了看，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但陆青鸢不想出风头，看着上游的水清澈，而下游那几个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还能跑过去看看。
路青鱼换下了鞋子，挽起了裤脚，拎着竹篓子下水，还没走两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之前在山上碰见的王强，意外了一下，陆青鸢弯了弯唇角，打了一声招呼。
“你也来抓鱼啊。”
王强见她一个人下水，又是拎着竹篓子，想了很久才跟着过来的，“你来找晚餐？”
“这不是蔺衡应该做的吗？”村里都说陆青鸢和蔺衡迟早是要在一起的。王强也知道给不了陆青鸢幸福，他家徒四壁，前些年给父亲治病还欠了不少钱。
王强也不想陆青鸢真到家里来就跟着吃苦，但真的看到陆青鸢后，那颗心又跃动起来了。
“为什么是蔺衡做？”陆青鸢反问道，“我也能给自己找晚餐的啊。”
说着，陆青鸢弯腰，快狠准地抓住了一条鱼，完全不需要借用到工具。
日光下，鱼鳞银光闪闪，而抓着鱼的少女笑容更灿烂，更美丽。
王强的心倏地一下似乎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