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玉恒眼角略微上扬。
陈松杰满脸错愕，好半晌才艰难道：“脸皮厚的人我是见过，但像你这么厚的还是头一回见。”
“是陈伯伯让你教我的。”傅玉恒慢悠悠的抬了抬眼皮。
陈松杰挑了挑眉，傅玉恒说的陈伯伯应该是爷爷。
哎…这下不教还不行。
陈松杰撇一眼傅玉恒，低头开始搓起药丸子，让他教可以，但是学不学的会他可就不管了。
傅玉恒松了口气，他真怕这陈松杰又阴阳怪气，倒不是怕，只是觉得浪费时间。
屋里的陈老师望着窗外和谐的两人，神情缓和下来，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松杰服软。”
他呵呵笑了笑，“看来以后可以让松杰去找傅玉恒玩。”
“是呀。”陈老笑着回应：“我本来还担心松杰没有朋友性格会变得孤僻。”
林娇娇听到两人的话，手中的茶杯抖了抖，心想，让陈松杰跟傅玉恒成为朋友，这事有点玄乎。
院子里的陈松杰，把做好的药丸子放到一边，目光望向傅玉恒，“看懂了吗？”
傅玉恒本来就聪明，刚才一直在聚精会神的观察，此时被陈松杰盯着，也没有慌张，挑眉道：“很简单，我看一遍就懂。”
陈松杰皮笑肉不笑道：“是吗？那你也动手做一个吧。”
他看着洗手的傅玉恒撇了撇嘴，此前他教的人，都是很久才学会。
那么，接下来就要看这傅玉恒是自负还是自傲。
“来。”陈松杰笑容加深，站起来走到一边，指着板凳，“你坐这。”
傅玉恒盯着他，轻笑道：“好。”
陈松杰等傅玉恒坐好后，冷言问：“你有没有传染病？”
傅玉恒眯眼道：“放心，我比你健康。”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是陈松杰知道他是在竭力隐忍，能忍到这种程度，看来林娇娇在他心里真的很重要。
就在陈松杰七想八想的时候，傅玉恒已经动手做起药丸子。
陈松杰仔细的观察傅玉恒手上的动作，以及手法，好久都没有吭声，虽然他的动作是有些生疏，但是手法却完全没有问题。
陈松杰目光移向傅玉恒的面容，眼睛深邃，鼻子英挺，皮肤比他这个常年用秘方保养的人都光滑。
他心里嘀咕，这种人活着就是打击的人的。
他不死心的问:“傅玉恒，你以前有没有学过中医？”
傅玉恒怔了下，毫不谦虚的笑道：“我没有学过中医，刚才只是看你做了一遍，上手后才发现做起来很简单。”
陈松杰被打击的不想再说话，他哼哼了声，搬了个板凳坐到了一边，准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回到堂屋，陈松杰语气平淡的说了一遍傅玉恒的学习成果。
林娇娇弯唇笑笑,“玉恒，你好厉害。”
她就知道没有傅玉恒学不会的东西。
陈老跟陈老师也对傅玉恒夸赞了一番。
这次陈松杰没有阴阳怪气。
陈老师担心儿子再说出不合时宜的话，岔开话题道：“我新收了两样古董，你们要不要看看。”
林娇娇笑着点了点头。
对古董感兴趣的傅玉恒更不会拒绝。
只有不感兴趣的陈老瞪着眼睛，露出不满的表情。
陈老师状似没有看见父亲的态度，招呼大家去书房看宝贝。
来到书房，陈老师小心翼翼打开书桌上的盒子，洋洋得意道：“这是素有万石之王的田黄石，我淘到的是清代田黄印章，”
“这田黄印章整体随原石进行雕刻，山水构图栩栩如生，印章肌理之下萝卜纹清晰可见，红筋错落有致。”
“是不是很精美，今天你们算是开眼喽。”
“这是田黄印章吗？我以前听说田黄在古时就有一两田黄三两金的说法，存世稀罕，极为珍贵。”林娇娇恭维道：“陈老师你可真了不起。”
林娇娇低头欣赏这枚松下对弈方章，会被印材的自然之美所打动，更会被雕刻师的巧思折服。
陈老师听到林娇娇的话，傲娇的挺了挺背，他刚想讲一讲历史上文人雅士收集田黄石的故事，余光却瞧见松杰跟傅玉恒先后拿起田黄印章，两人同样端详片刻，同样眉头紧锁。
他每次买古董回来，松杰都是这幅样子，可傅玉恒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他瞪了一眼儿子，不服气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我又买到赝品了吗？”
还没等陈松杰回话，傅玉恒突然开口问：“陈大哥，你确定这是田黄印章吗？”
陈老师点点头，抬眼端详他，“难道你也懂田黄石。”
“鉴定古董跟田黄石我都略懂一些。”傅玉恒含笑道。
陈松杰撇了撇嘴，还略懂一些，不会是吹牛吧，这可不是搓药丸子，有手就能干，鉴定古董可是需要知识储备，跟长时间接触实物。
陈老师吃了一惊，“没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那你讲讲这枚田黄印章有什么问题？”
傅玉恒沉吟了片刻，就从石皮，萝卜丝纹，红筋介绍了田黄石，最后判定这枚印章是寿山一带的其他石种冒充田黄，这些石种的外观类似田黄，但其本身具有一些独特的特点……
陈松杰意识到自己听入谜后，身体一激灵，望向傅玉恒的目光满是震惊，他娘的，太打击人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那边的陈老师就不同了，脸上从一开始的从容镇定变成惊慌失措，他颤抖的指着田黄印章，嘴张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娇娇尴尬的退后了几步，看向傅玉恒的目光充满崇拜。
越想越气的陈老师，把田黄印章拿起来，想要摔碎它。
“等等。”傅玉恒两步并作一步到陈老师身边，把田黄印章夺过来，“我说田黄石是假的，可没说这印章是假的。”
“什么？”陈老师机械般的转头，瞪着眼睛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慢了傅玉恒一步的陈松杰，无奈的解释道：“田黄石是假的，印章却是清代雕刻的。”
“真的吗？”陈老师把印章拿回来，像是看宝贝一样，双眼放光，“是不是田黄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印章确实是古董，我呀，就对古董感兴趣。”
傅玉恒顿了顿，他终于知道陈松杰的嘴硬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