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愤恨充斥着她的瞳孔，楚乐摸到枕头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对准元夜寒的脖颈。
嘴唇疼的厉害，楚乐仿佛觉得，方才的一切都是耻辱！
“元夜寒，亲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你不觉得恶心么！？”她咬牙道：“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行男欢女爱之事，难道你就不觉得恶心么！”
元夜寒仿佛被人审视，恶心...她是在说自己恶心，还是说，两个不相爱的人男欢女爱恶心？
这时，他才清晰地看见，女人鲜明的眸子，猩红的可怕！
如同那张被吻过的唇，灼热，刺眼。
元夜寒冷冷地睨着那把匕首，那本该是自己用来防身的...可现在，却被这个女人拿着，对准自己的喉咙！
方才的柔情，转而成了满满的危险！
“终于不装醉了。”他缓缓道。
楚乐握着匕首的手指在颤抖，他怎么能...怎么能继续装糊涂！
“元夜寒！你难道还要装傻么！”
楚乐酒意还在，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褪去了所有的笑脸，那双瞳孔中，装满了恨意！如同星火燎原，元夜寒只是看一眼，便觉得浑身发烫！
“我们是仇人！”楚乐一字一顿，“我们是仇人！”
“仇人？”元夜寒下颚绷紧，冷声问：“为什么会是仇人。”
“你说什么？你居然问我...问我为什么是仇人？哈哈哈，元夜寒，难道你忘了吗！”
楚乐激动地咬破下唇，妖冶的殷红染透唇角，疯狂却无助，“难道你忘记浅溪是怎么死的了么！？难道你忘记你当初如何折磨我的了么？难道你忘记...忘记怎么杀了我爹，夺走我用命换来的药，抢了我所有的功劳斩断我所有的后路...这些难道你都忘记了么？！”
刀刃，已经贴近元夜寒的皮肤，楚乐清晰地看见，一条血印赫然显现出来，她疯魔了，醉意让她所有的欲望暴露了出来，她的真实面目，也彻底暴露出来。
几日来的压抑，在这一刹那彻底爆发！
“元夜寒，我恨你！”
一时间，元夜寒眼底一片猩红，他的灵魂深处在叫嚣，颤抖着扑向楚乐！
“我楚乐，恨你恨得要死！”楚乐的刀子，前进几分。
元夜寒脸色渐渐苍白，却勾出一抹妖冶的弧度，“是吗？有多恨？”
“恨到...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你！”楚乐手起刀落，千钧一发之际，元夜寒将刀子打掉。
她是真的，想要对自己下死手！
没有半分犹豫！
想要杀死自己！
明明，刚才还在亲吻缠绵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元夜寒的浑身，也在颤抖，他的呼吸紊乱，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楚乐。
楚乐也在死死地盯着他。
素来高贵的男子俯首垂眸，以往优雅的女子倔强地抬起头颅。
他们的眸光，在半空中来回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两个人怒气滔天地看着彼此，终于，勃然大怒的元夜寒发出一声冷笑，拂袖离开。
就在元夜寒离开的一瞬间，楚乐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她蜷缩在床榻上，颤抖地拥抱自己。
差一点，就把所有都交给仇人了。
子时的京城仍旧热闹非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香茗楼今个儿新进来一批姑娘。
因为心情极度烦躁，再加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元夜寒一气之下，便踏入了香茗楼。
上了雅座后，几个富家子弟立即认出来了。
“王爷！”
他们先前与元夜寒有些交情，再加上青楼本就是潇洒的地方，几个人便有些肆无忌惮了。
“素问王爷洁身自好，今个儿怎么来这香茗楼了？”
另一个公子哥瞥了一眼元夜寒脖颈的红印，道：“瞧你这个没眼力见儿的，没看见王爷心情不好么？”
说着，那个公子哥儿便叫来了几个姑娘，“这里面，有你们几个惹不起的人，给本公子好好服侍！”
一听这话，姑娘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倘若能傍上这几位爷里面的其中一位，今个晚上，她们可有着落了。
元夜寒无暇欣赏美色，他心烦意乱极了，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大有要把自己喝倒的趋势。
可元夜寒是喝不倒的，顶多有些醉意上头。
这时，一个姑娘摸了过来，在他的胸膛游走。
元夜寒不悦地蹙起眉心，厉声怒斥道：“滚开！”
几个公子哥儿都怔住了，好在元夜寒没继续发脾气，他们这才敢继续玩闹。
有几个已经亲上了怀中的姑娘，元夜寒本就烦躁，看见眼前的这一幕，脸色赫然阴沉到谷底。
“你们几个，不嫌恶心么？”
众人愣住了。
只听元夜寒又道：“跟不相爱的人亲吻，你们不觉得恶心么？”
几个公子哥儿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得罪元夜寒，悻悻缩回了撅着的嘴。
其中一个笑着道：“想必是咱们太心急，辱了王爷的眼，等到了姑娘们的花房，咱们再继续！”
黑眸冷冷地睨着面前的人，元夜寒眼底，浮动说不出的厌恶。
“你们没听过一句话么。”
众公子哥又愣了，“什么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几个公子愤愤沉默了。
元夜寒霍然起身，眸光厌恶不减，甚至还有几分嫌弃，“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本王简直对牛弹琴。”
众公子哥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还没等反应过来，元夜寒就没影儿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
“所以，王爷刚才，是骂了我们一顿？”
“他好像，嫌弃我们跟姑娘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