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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甄州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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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州是会稽郡所辖,大夏九郡中,会稽郡居东南腹地,山清水秀,多河泽水田,乃鱼米之乡,出产丝绸茶盐,物产丰饶,人常言:得帝都者治天下、得会稽者富天下,是大夏粮仓和人口大郡。

    轩辕显很早就盯上会稽郡,暗中经营许久,在他眼中,这里甚至比帝都更为重要。

    甄州在会稽郡中是个中等大小县治,但西临帝都庆祥县,东南接会稽郡城,北边又与琅琊郡隔江相望,地理位置重要性不言而喻。

    盛轩三人来到甄州,见城中街上人流不息,道路两边餐馆、客栈、酒肆、茶舍等一间挨着一间,街上行人有不少面有病色,被人搀扶,背着行李包袱,缓慢而行,还有身着白色衣服的差役,赶着大车在街道中间行进,车上也裹着白布,不知拉着何物。

    苏灵走的有些口渴,三人便找了一间茶舍,坐下来要了一壶茶水,喝茶歇脚。

    “轩哥哥,没想到这甄州一个县城,街上竟然如此多人。”苏灵端着杯子两口喝完,将杯子放下,说道。

    “慢慢喝,小心呛着。”洛羽又给满上,嗔怪道。

    盛轩还未回答,这边店小二热情走上前来,盯着三人看了几眼,道:“看三位是外地人,初来甄州,也是为了诊病而来的吧?”

    苏灵被看的有些不舒服,秀眉一拧,向小二怼道:“你才有病呢。”

    小二听完一愣,盛轩忙给苏灵使眼色,这边洛羽赶忙答道:“小二哥好眼力,是在下生有暗疾,听闻甄州大医馆医术高超,特前来求医。”

    小二尴尬一笑,道:“客官不知,我们甄州原来是没这么多人的,但自从天子敕令建了这医馆,街上人就多起来了,大夏九郡百姓,甚至北胡、西戎、南滇的外邦人都来看病,他们来就要住宿、吃饭,这餐馆、客栈、茶舍也就建了不少。”

    “那街上有很多赶着大车,身着白色衣服的差役又是做什么的?”洛羽问道。

    小二面上露出忌讳之色,低声道:“那是来到此地,没钱看不起病,或因看病花光钱,最后病死在城中的人,官府怕人死后疫病传播,专门有差役负责收殓尸体送往义庄。”

    “啊,有这么多?”洛羽有些不信。

    “这城中每天至少不得收殓十几个,多时会有几十个呢。”小二答道。

    三人听完,只是觉得哪里不对,便未再出声。

    小二忽的低下头,看看左右,故作神秘道:“既然客官是来治病的,手中可有诊单?”

    “诊单是何物?”洛羽问道。

    “诊单就是大医馆为每日坐诊的郎中发放的诊病凭据,病患太多,只有持此凭据方可就诊,否则医馆虽大,你可是绝对进不去的。”小二答道。

    “那如何可得诊单?”洛羽又问。

    “医馆是每日辰时发放后一日的,明面每张诊单百文钱,实际上根本无人能抢到,都是私下售卖,我这里有一张明日诊单,今日有缘与客官结识,交个朋友,便宜卖给你们,算是五两银子。”小二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盖着印戳的字纸。

    什么?面值百文的诊单被翻了这么多倍,还算便宜的?

    苏灵听完,差点就要拍着桌子跳起来,盛轩轻摁住她,笑道:“好,诊单我们买下了。”

    洛羽听完,掏出五两银子交给小二,取过诊单。

    小二笑着将银子收好,道:“呵呵,客官,这大医馆就在城南门外五里,到了门口你就知道我小二所言不虚。”

    三人付过茶钱,先找了一处客栈落脚,第二日清早用过早饭便朝医馆方向而去。

    人食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历世间八苦,无论是谁,身亦或心,皆会生病,病了便需医治,方可新生。

    盛轩少年时便在苏家医馆学医历练,见过不少病患病症,后虽丢下,但觉得这治国为政与救人行医之道有相同之处,于医道颇有所悟,但此时看到这甄州大医馆门口的景象,也不禁目瞪口呆。

    这医馆左右开有两门,门宽丈余,一门进,一门出,两门处皆有护卫排成一排,持刀把守。

    医馆前人山人海,接踵摩肩,喧嚣鼎沸,好比集市,却比集市人流密度更大,人流中老弱妇孺不在少数,他们皆翘首望着大门,希望能尽早进去,好医治身上病痛。

    门口有一护卫在高声叫号,听到叫号,持有诊单的,费尽力气挤过去,方得入内,没有号的,愁眉苦脸,左顾右盼,还有人在人群中灵活的穿来穿去,暗中贩卖诊单,整个场面十分混乱。

    盛轩见此景象,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人若有病痛在身,本就晦暗阴郁,而有如此多病患在此聚集,很多又无法进入医馆大门,更多了愤怨,夹杂在一起,头上虽晴空万里,却只觉得乌云遮日。

    三人正在观望,这时有个年轻书生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来到他们旁边,老妇人面黄肌瘦,嘴唇干裂,咳嗽不止,腿脚微颤,有些站不稳。

    苏灵心善,上去帮忙搀住,见不远处有块平整大石块,将老妇人扶过去休息,又将自己水囊取下喂水。

    书生忙施礼感谢,盛轩问过方知,书生叫做齐玉,今年二十岁,这老妇人是书生祖母,祖孙是潇湘郡人氏,书生年幼父母双亡,是祖母拉扯长大,她本来还算健朗,前年突然得了这肺热之症,在当地寻郎中吃了几副药不见好,身子每况愈下,日渐消瘦,听人说甄州大医馆名医聚集,便凑些盘缠,远道而来。

    齐玉愁眉苦脸道:“我们到甄州已有两日,医馆虽在眼前,但所带银子有限,诊单昂贵,无力买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每日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百文一张的。”

    盛轩见这书生孝义,命洛羽将昨日从茶舍小二处买来的诊单交给齐玉,祖孙两人千恩万谢,不一会儿,叫到了这诊单上号码,洛羽在前开路,挤过人群,方送两人进去。

    谁知过了不到半刻,两人便又从另一门出来,洛羽上前问询。

    齐玉眼神中尽是绝望之色,道:“那郎中诊过后,称此病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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