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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以身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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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内外的医馆护卫加起来虽也有百余,却哪里是对手,不到一刻钟,便被全部放倒。

    洛羽带着护卫杀了进来,盛轩转过身,看着这黑夜笼罩下的医馆,只觉得它似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心中仍是难平,命人将医馆所有人等带至馆前空地。

    盛轩一手举着火把,仰首朗声道:“吾乃太子监国天下兵马大元帅轩辕晟,偶至此医馆,几日所见所闻,皆是人伦惨剧,心中哀愤。天下可无贼,但不可能无病患,更不可能无医者,医道至高至圣,医者当怀舍身救人之仁心,医治患者身体之病痛,抚慰其内心之惶恐,成就世间和谐之大道。若在患者前,医者将自己视为高高在上、生死在握的神明,以患者之疾要挟恐吓,狠命敛取钱财,则大违医道,更不容于天道,必遭天谴。这医馆虽无错,但搞的如此之大,如此之神,如此之秘,就错了,来人,给我烧。”

    盛轩将手中火把扔向房顶,盛轩手下其他人也将在馆中四处放火,顿时烈火熊熊,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际。

    “人生世上,当有傲骨,哪怕是病痛缠身,不治将死,也当存自强之志,而不困于病,成为病痛之奴隶。”盛轩又高声道。

    人群中有些受胁迫,尚心存良知的医者,还有些饱读诗书的书生,他们听了盛轩所言,皆有所感悟,暗赞这太子殿下果然不凡,看着火光中盛轩的高大威武身躯,不禁跪下参拜。

    “殿下,这火光定会引起县中官员注意,我们当走了,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惊雷附耳道。

    盛轩点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燃烧的医馆,随即疾步而去,飞身上马,洛羽和苏灵则早已在马上等候。

    众人驾马飞奔至渡口,夤夜渡过天水,不几日便回到琅琊郡虎贲军营中。

    余乐见盛轩等人安然无恙归来,高悬之心方才落地,欣然迎入帐中,又找来苏任,盛轩将甄州之行详细经过告知二人。

    “乘风暗中捕获了刘文卿手下几个参与研制疫毒的郎中审问,他们说暂时还没有解药。”盛轩黯然道。

    苏任坐的离两人老远,还在不时咳嗽,只是带着面巾,看不清面色,虚弱低沉道:“时间急迫,别无他法,前几日我以身试毒,让自己染了这疫病,这几日正在调配药方,尝试为自己医治,你们等着我,很快必能找到解毒之法。”

    盛轩和余乐听完,皆是一惊,面色沉重,欲上前宽慰。

    苏任大叫道:“切莫上前,离我远些。”

    盛轩道:“阿任,医者不自医,渡人不渡己,你还是安心休息,疫病的事都交给我和绿箩吧。”

    苏任道:“殿下身系千万百姓,不可涉险,绿箩于医道还是经验不足,莫担心,相信我。”

    苏任说完,用力撑起身子,挪动脚步向封禁营地方向而去。

    盛轩、余乐两人看着苏任一人孤单背影,缓缓远去,苏任于他们,是同窗发小,更是兄弟,情谊深重,此时他们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心中皆如针刺刀割。

    苏任将自己一人封在帐中,不许任何人进入,帐中堆满了各类医书,他不停翻看搜寻,每日开出两幅药方,交予帐外等候的绿箩前去抓药煎药,他服下后,再根据自己感受,不断调换药材、用量,有时药不对症,服下后呕吐腹泻,有时剂量过大,以至中毒吐血,将自己本就染疫虚弱的身体折腾的命悬一线,可他只是凭着心中治病救人之执念坚持。

    这日绿箩按时到帐外,准备取药方,叫了几声,见苏任并未应声,绿箩心中不安,径直闯进帐中,见苏任面色煞白,气若游丝,昏倒在案上,手中还握着笔,案上一张药方墨迹未干。

    绿箩见状,上前将苏任揽入自己怀里,狠掐其人中。

    苏任慢慢睁开眼睛,隐约见绿箩美目含泪,正关切看着自己,心中欣慰,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声道:“这几日我阅遍医书中所载温病良方,又以身试药,终于得了治愈这疫病的药方,只是这方子需罕见的灵犀草做引,此味药草还需去山中寻觅。”

    苏任说完,只觉眼皮沉重,又昏昏睡去。

    绿箩找人来安顿好苏任,前去向盛轩禀告,盛轩知道这灵犀草确是珍稀,据医书记载,灵犀草生在深山悬崖边,汇聚天地灵气,每株草生六叶,叶上有一条白线纹理贯通至根,若传说中灵犀之角,故得名灵犀草,有解百毒之效,只是此草可遇不可求,市面上千金难寻。

    盛轩少年时曾至不归山中寻过火离果,知道这寻药之事必定艰难,本想同去,可余乐禀告说轩辕显这几日在江南岸似有异动,还需盛轩主持军务,盛轩无奈,便让洛羽、苏灵和绿箩三人同行,前去附近的东岐山中采药。

    三人知道此行重大,一路马不停蹄,入了山中,绿箩先查看山势起伏,手中拿着个罗盘,估测太阳东升西落位置,费了近一个时辰,看了许久,才指着一座不显眼的山峰,道:“那处山峰顶上可能就有灵犀草生长。”

    苏灵好奇问道:“绿箩姐姐,我们时间可不多,你为何如此判断?”

    绿箩微微一笑道:“灵犀草至阳,能解阴毒,故长在高处,向阳而生,那处山峰四周没有遮挡,是这山中日照最多之处,如果这东岐山中有此药草,则必在此处。”

    苏灵赞道:“绿箩姐姐,你可太聪明了,省了我们不少时间。”

    绿箩道:“这都是爷爷教给我的,这世上的药草有千万种,要寻到你所需,靠的是机缘,还有经验。”

    洛羽在前面开路,绿箩和苏灵跟在后面,三人向那处山峰前进。

    东岐山植被丰富,生灵众多,深山里有许多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茂密灌木迎面阻挡,三人有时会弄不清方向,忽的前面没了道路,毒蛇虫蚁侵袭,猛兽在旁窥伺,还好绿箩准备充分,以罗盘辨明方向,随身带着不少雄黄粉驱散蛇虫,洛羽也射死不少前来袭扰的野兽,克服重重艰险,寻路攀爬,耗费三天时间,终于到达这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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