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张副导，拉着叶染一股脑出了门。
叶染和唐竹离开以后，张副导打了个电话，“孔导，她们还是走了。”
孔孙泉那头平静如水，淡淡道，“这种事不勉强。”
唐竹一回霓裳，就看见窃窃私语的韩海月和张珂，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两人有事是假，想把孔孙泉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她是真。
她丹凤眼微微眯起，韩海月和张珂立马收了表情，一脸关切上前，“小唐，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职场上，逢场作戏是常态。
唐竹正要发作，就看见唐子苓从办公室出来，仿佛没有看见这场硝烟似的，他目光落在叶染身上，“叶染，你跟我来一趟。”
叶染：“……”
他就不能低调一点？
放下画板和电脑，叶染跟着唐子苓进了办公室。
“小染染，和孔孙泉的合作你怎么看？”
一进门，唐子苓就直入主题。
叶染看了一眼唐子苓，如实回答道，“孙导是个很有灵气的导演。”
唐子苓叹了一口气，“他是我表叔。”
看出叶染的疑惑，唐子苓继续说，“当年他被网曝后患上了抑郁症，从此一蹶不振。这次复出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件想做的事情。”
叶染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师兄是希望我帮他？”
“他一生清高，即使坠入泥潭，也希望能自己爬起来。”唐子苓的口吻无奈极了，“所以……”
唐子苓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摆在那里了。
“大师兄，这个忙我帮。”
唐子苓知道她会答应，笑容拂面，道，“但是，我希望你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去帮这个忙。”
孔孙泉心思缜密，如果知道叶染是六爻，肯定不会让叶染当他的服装设计顾问。
叶染本来也不想掉马甲，唐子苓的这个提议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没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唐竹正在接水，她有些心不在蔫，就连水满了都没注意到。
“唐前辈。”
叶染叫她，她才恍然缓过神来，匆匆关了开关。
“发生什么事情了？”
“魏明月说和孔孙泉的合作是之前就约好的，推辞会对霓裳名声不好。”唐竹大气从鼻孔里往外冒。
一想到韩海月和张珂的嘴脸，她心里就极为不舒服。
叶染心里一喜，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合理化开口，理由就来了。
“唐前辈，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可以带前辈您去，这样就不算失约了。”
“这……”这下轮到唐竹犹豫了，“可是你还没有出师，我怕……”
“唐前辈，你就当是给我一次历练的机会吧。”
唐竹见她坚持，就没有在说什么。
“小叶，你要是在那边！受了委屈，不用藏着掖着，你回来告诉我，我就算是和魏明月闹翻了也把你调回来！”
叶染笑着露出小白牙，“好。”
唐竹还挺舍不得叶染的，在听说叶染下午就要赶着去剧组，瞬间对孔孙泉的意见更大了，要不是有叶染拦着，她指不定要去找魏明月闹一闹。
下午三点钟，叶染到剧组报到，却意外在停车区看见一辆熟悉的车。
她紧了紧眉，进了剧组。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张副导殷切的关心和问候，只有他冷冰冰的文字，“小叶，你来晚了。我们已经招到新的设计师了。”
叶染想到门口的那辆车，抿了抿唇，开口，“张副导，您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需要了。”张副导态度坚决，“我们又不止霓裳一个选择。”
这件事本来就是霓裳有错在先先，不仅不守信用，而且还派了个实习生来敷衍他们。
张副导占理。
“好了，没什么事小叶你就回去吧。我们这儿小容不得您这一尊大佛！”张副导阴阳怪气道。
叶染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虚掩的摄影棚。
不消几秒钟之内门被推开，叶橙踩着细脚高跟满脸春风的出来，却在门口看见了不速之客。
她笑容僵硬在脸上。
孔孙泉紧随其后，把叶橙的表情都看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叶染，又看了一眼叶橙，“认识？”
“不认识！”
叶橙一口否决。
叶染冷着脸，所以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
孔孙泉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我听说叶橙小姐也曾经在霓裳学习过，还以为二位认识呢。”
孔孙泉明面上在笑，实则每一句话都在试探。
叶橙讪讪一笑，“霓裳那么多人，我不过在霓裳呆了一个星期，就算见过现在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孔孙泉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唐子苓安排来帮她的就行。
“孔导，我代表霓裳来和您谈合作的事情。”
叶染真诚的笑着，仿佛不曾知道叶橙也是来当设计师的。
“不必了，我们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了。”
孔孙泉直接拒绝，看得出来他非常满意叶橙。
叶橙更是嘚瑟地扬了扬下巴。
“那好，我们现在聊一聊违约的事情。”
孔孙泉：“？”
叶染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振振有词，“孔导，您拒绝与霓裳合作，按照约定需要赔付违约金一百万。”
孔孙泉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
他连赞助都拉不到，哪里还有一百万？
张副导脸顿时一放，同样很难看。
“是你们霓裳先违约的，这笔钱要是给也是你们霓裳赔给我们！”
叶染茫然地摇头，“我们霓裳违约了吗？那我是来干嘛的？”
张副导被她的无辜相折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孔导，您是选择继续合作还是？”
叶橙见势不对，有些着急了，“孔导！”
孔孙泉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继续合作！”
叶橙心一惊，瞪着叶染就要发作，就听见孔孙泉继续说，“但是，我也要叶橙当我新剧的服装设计顾问。”
叶染笑，“那是您的事，你想用谁就用谁。”
孔孙泉微微诧异，看了一眼叶染没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