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舅舅，又是爹爹的。
范仲淹和几位将军都懵逼了，就连韩琦也是一头雾水。
想他堂堂凤翔路副招讨使，几时受过这般屈辱？
“范大人，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韩琦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了必要，这些人都不待见他。
“韩大人确实是身体要紧，说不得马上就有消息传来，招您回京享福了吧？”赵昕阴阳怪气道，“与其让您继续尸位素餐在这样的高位，倒不如回京当个太平官舒服呢！哎，某突然又想起了仁福仁将军了，真的要跟对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讨厌的苍蝇走了，范大人，到了您的地头，牛羊肉管够吗？”赵昕合上折扇笑道，“在京城都没什么机会吃一顿牛肉，这里是西北，应该不少吧？”
狄青上前主动拽着赵昕的缰绳，“既然小郎君是咏哥儿的同窗，某作为长辈，带你在西安州好好逛逛吧？国舅您就放心好了！”
“某也去！”曹修也不喜欢继续待在这里，气氛有些压抑。
作为曹修的亲卫，曹雄自然是要跟随着的。
王信和张亢虽然年纪和曹修相仿，但是他们多少要顾及范仲淹的感受，留在原地，招待远道而来的曹佾等人。
“你这么怼韩琦，不怕回京找你麻烦？”狄青牵着缰绳，好心提醒道。
“找某的麻烦，他不来还好，来，某刚好连借口都不用找，淦就完了！”赵昕咧嘴笑道，“狄青叔父，某忘记给你说了，咏哥儿是某的结拜义兄，您就将某当成子侄辈一般就好。不必那么客气！”
狄青暗道，信你个鬼！
国舅是你的舅舅，那宫里的圣人呢？不得是你的姑母？
他根本就没往其他方面想，倒是一旁跟着的曹修一直捂着嘴，想笑不能笑，憋着难受。
“曹修舅舅，某给你的锦囊这次不会又没看吧？”赵昕找到机会就要数落曹修，“曹英的事情某已经知晓了，爹爹一定不会让英雄心寒的，待到我们的计划实施后，某就向爹爹请命，给予高昂的抚恤金，同时也让曹英家里的子嗣有个好出处！”
“曹雄，替曹英感谢小郎君厚爱！”一旁的亲卫激动不已。
狄青将赵昕带到平时经常打牙祭的酒肆里，安顿好一切后，这才借口拉着曹修出来询问道，“这位小郎君到底何许人也？连国舅都...不会是哪家皇亲国戚的子嗣吧？”
“嘿，想知道啊？”曹修玩心起来，“那就喝服老子！”
“嘿，你给谁当老子呢？”两人打闹起来。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孜然香味，赵昕对着一块牛窝骨大块朵颖起来，“老板，不是，掌柜的！”
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连忙搓着手过来，“这位小郎君有何贵干？”
“你们酒肆里有没有铁签子？竹签子也行。”赵昕玩心起来，“让后厨帮忙将五花肉切成块状，串在签子上，抹上牛油在火炉上烤制试试，别有一番味道！”
酒肆掌柜也不知道赵昕的意思，还是跑到后厨对厨子说了一声，那厨子双眼一亮，就开始着手做了起来，“铁签子没有，竹签子倒是不少，您让外面的小郎君等会儿！”
听到酒肆的厨子说可以搞，赵昕又拿起小刀切了一块羊腿肉放进嘴里，“对了，掌柜的，韭菜花有没有？给我切成泥拿上来！”
掌柜的应了一声，很快端着一堆各种香辛料上来，“这些是来自西域的胡椒，巴蜀的花椒、茱萸和天竺椒。”
天主教？天竺椒！
印度辣椒？
“怎么回事？这大西北还有天竺椒？掌柜的，从哪里过来的？”赵昕来了兴趣，“虽然不是传说中的魔鬼椒，唔，辣度也是一般，倒是可以在大宋西北一带嫁接试试。”
“这是之前一支迷路的天竺商队途经西安州带来的。”掌柜的见赵昕挺有兴趣，也乐于与人攀谈，就索性多说了几句，“西安州里的百姓都吃不惯，某也是看到小郎君喜欢，才拿出来的。”
“这可是好东西！”赵昕用小刀将辣椒籽取出来放在一旁的碗碟里，将椒皮递给曹修和狄青，“这个叫做三鹰椒，也叫天鹰椒，产自暹罗，并非来自天竺。”
两人看着掌心里的椒皮，抬头看向赵昕，“这个能吃？直接放嘴里？哇，好辣！比姜还要辣，咳咳咳！”
曹修一点都受不了，倒是狄青用牙齿小心咀嚼着，“唔，有点辣，好吃！暹罗？在何处？”
“暹罗靠近交趾和占城，将来大宋的舰船总有一天会到那里去，带回大宋需要的物资！”赵昕开始给两人画大饼，“不光是暹罗，三佛齐、吕宋、文莱还有爪哇！”
几个人听着赵昕讲述南洋的事情，一边吃着牛羊肉，一边对饮，一脸的向往。
“这要是将来解决了西夏这颗毒瘤，再解决了北边的辽人，是不是就该对交趾动手了？”狄青发散思维起来。
“狄青叔父太过想当然了，比起辽人和西夏人，交趾可是容易太多了，可是南边麻烦的是那些自治的土司，这些像是癬疾。”赵昕用小刀切了一片羊腿肉，蘸着自己刚刚特制出来的韭菜花酱，塞进嘴里咀嚼起来，“交趾和占城，甚至南边的暹罗都是粮食产地，人又少地方又大，若是将来大宋将这些土地夺下来，迁移一批百姓过去耕作，就能从根本上解决大宋粮食问题。”
“你哪里知道这么多，某听都没听过的事情？”曹修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幻想着自己骑着马匹带着数万骑兵驰骋在交趾占城的土地上。
“曹修舅舅真该好好去国子监书院学习一下外藩的那些事情。”赵昕不以为然。
掌柜的很快端上来一盘羊肉牛肉签子，“小郎君试试，看看味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