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周明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又被秦玉沉通身的杀气逼的有些难受，眼瞳开始发红，一双黑色的兽耳也猛地冒了出来。
他显然承受不住这种威压，忍不住朝后退了两步。
“周明锐，”林飞跃见势不对，立刻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秦玉沉面前，“只是问你问题，如实说就好了，终神之战后，你出去过吗？”
周明锐还是很茫然：“出、出去过啊。”
秦玉沉猛地沉下了脸。
林飞跃慌忙问道：“你说清楚，出去干什么了？”
周明锐挠挠头：“妖象局那几天到处都在找失踪的队员，所有人都出动了。”
林飞跃忙接着问：“那你去过沛来市吗？”
“沛来？”周明锐皱了下眉，“没有啊，我们找遍了云访周边，还去了昆仑，但是没去人间。”
这句话说出来后，屋子里的气氛明显放松了一些，林飞跃压下疯狂跳动的心脏，笑着对秦玉沉说：“秦相，您先不要着急，妖象局那段时间的确都外出了，但他们都是组队行动，不会分开的。”
周明锐点点头：“对，我一直跟康宁哥在一起，他可以作证。”
怕秦玉沉不相信，林飞跃当着众人的面给妖象局的卫康宁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具体情况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秦玉沉：“……您看。”
秦玉沉面沉如水，冷淡地看了一眼周明锐，没有再说话，坐回了阎墨身边。
周明锐紧张到出了一身汗，低声问林飞跃：“到底出什么事了？秦相为什么……这么吓人？”
刚才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当场灭口了。
林飞跃低声道：“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周明锐点点头，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所有妖族已经排查了一遍，但阎府显然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林飞跃邀请五人在云访市多留几天，他们也答应了。
从妖管局出去时，阎墨抬头看了一眼大楼，随后目光就定在了楼顶。
“怎么了？”秦玉沉问他。
“这个大楼上面是什么？”阎墨指了指楼顶。
跟在后面的林飞跃听到了阎墨的问题，解释道：“是云访市的灵气封印阵，不过灵气重燃后，这个阵法已经没什么用了，就改成了妖怪监狱的封印阵。”
“妖怪监狱？”这个词阎墨还是第一次听，忍不住问，“那是什么地方。”
林飞跃示意他看向妖管局上面高耸入云的楼层：“妖管局大楼四十层往上，一直到八十层，都是妖怪监狱，里面关押着历年来犯过事的妖怪们。”
阎墨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跟着林飞跃去了妖管局安排的住处。
这是一个豪华酒店，看得出妖管局拿出了最高的诚意接待他们，连前台登记的妖族都长得眉清目秀，热心询问他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还介绍了云访市的美食和一些景点。
秦玉沉没有一同住进酒店，他本来也只是个灵体，不需要床休息，回了元神周天，走前反复叮嘱阎墨，如果有事就立刻叫他出来。
当晚，阎墨却有些失眠。
他坐在落地窗前，跟阎王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之前来过云访吗？”
[我又不能随意走动，行动都随主人，]阎王令说，[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里？]
“不是，”阎墨托腮，望着不远处的妖管局大楼，已经是半夜了，大楼里却还亮着灯，“我就是在想，如果不在云访，那个人会在哪儿呢？”
温煜说孩子的父亲非仙即妖，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仙族，妖族里厉害的大妖刚才也都排查过了，阎墨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唯一一个可疑的周明锐，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阎墨想不明白，只好静静地望着大楼，看了半个小时。
[你还是快点睡吧，]阎王令说，[你身体还没恢复，需要修养。]
“嗯……”阎墨起身，晃了下有些麻木的脚腕，刚要转身，却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妖管局大楼：“那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大楼上有什么东西在闪。
阎王令也察觉到了：[对，妖气很重，好像有不少大妖。]
下一秒，阎墨看到妖管局大楼自四十层以上，玻璃开始出现裂缝，那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完全破碎，发出巨大的响声。
与此同时，无数身影从妖管局大楼中扑了出来，但很快就被大楼里的封印阵挡住，开始试图撕开结界。
阎墨看的心惊：“这是怎么了？！”
妖管局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异动，赶来处理。
两个月前封印阵受到了严重破坏，上一任特战处处长龙思辰好不容易勉强把封印阵修补好，最近还没来得及继续加固，就在这种时候被人联合起来冲破了封印。
妖管局特战处紧急动员，所有队员全部到了大楼附近，开始对付已经破开结界逃窜的妖族。
此刻，阎墨的门也被人敲响了。
阎墨打开门，黑无常走了进来：“小阎王大人你看到了吗？妖怪监狱暴|动了。”
阎墨担心地点点头：“我们去帮忙吧？”
黑无常立刻摇头：“别管，妖族的事情，鬼族不要插手。”
“可是……”
“小阎王大人，”黑无常认真地看向他，“我们来到云访市已经是很危险的举动了，如果在这种时刻还要出手帮忙，人界会认为鬼族在向妖族示好。”
阎墨一怔，这才明白为什么自从来了云访市，孟婆、黑无常等人总是冷着脸，几乎从来不笑，也不和妖族有进一步的接触——他们是在避嫌。
黑无常又说：“你就安心待在这里，这里很安全。”
“……”阎墨犹豫了一下，“好……等等！”
他突然拉住了黑无常的衣角：“我们今天看到的人员里，有妖怪监狱中的妖族信息吗？”
黑无常神情一动，有些惊讶地看向阎墨，他没想到阎墨也会留意到这件事。
这个问题刚才温煜也和孟婆讨论过了，林飞跃给的妖族信息都是登记在册、在明面上的，可妖怪监狱里一定还有很多大妖，他们想趁乱去探一下妖怪监狱，说不定里面会有收获。
而且……干完坏事就跑、还抹除别人记忆这种事，也的确很像恶妖们的风格。
阎墨听完他们的计划，有些吃惊：“不是说很危险吗？”